過來。
陳橙看見她,艱難地扯著嘴角笑了笑,聲音嘶啞難聽,“我好羨慕你。”
“我不值得你羨慕。”
“不,你很理智,沒有愛上蔚瀾。”
蘇曼搖了搖頭,“陳橙,我理解你的悲傷,不是因為我理智,而是因為我感同身受。”
陳橙苦澀地笑,“你怎麼會感同身受,你沒有愛過蔚瀾,根本不會理解我的感受。我知道他從未喝過我燉的湯,他只是敷衍我,才說好喝,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願意被他敷衍、欺騙一輩子,可他卻不願意。你說得對,他真的很無情。”
蘇曼看著陳橙,心裡某處疼了下,因為是局外人,所以她會覺得陳橙很傻,那麼當初呢?
當初的自己,在外人看來,是不是也如此傻?
蘇曼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謝濯,如果不是他,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她突然覺得,上天對她很公平,拿走了她的一切,卻讓她遇上了謝濯,拉她走出那團泥淖。
“我以前和你一樣,愛慘了一個人,為了他拋棄了一切,包括我的家人,失去他時,我也和你一樣,痛不欲生,甚至求死過。”蘇曼突然輕笑了一聲,“不過沒死成。”
陳橙一直盯著蘇曼,“你不用編故事騙我,真的愛慘了一個人不會像你這樣如此輕鬆的提起,那種愛一提起來就會扯著神經,密密麻麻的疼。”
蘇曼笑了笑,“我跟你又不熟,沒那個閒心去編故事騙你,而且我並不喜歡你。”
陳橙啞然,沒想到蘇曼這麼誠實。
“好了,陳小姐,你該住院了,反正我也是這裡的病人,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有的是機會聊天。”
陳橙點了點頭,醫護人員推著車去急診室,走到一半卻突然停下來。
只見陳橙艱難的支撐起上半身,回首望著她,“我相信你,所以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放下的。”
蘇曼撩起耳邊碎髮,彎了彎眼睛,“這個秘密,等你康復後再來找我,我會一一告訴你。”
陳橙沉默,看著蘇曼,半晌,“好。”
大廳裡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保潔阿姨開著清掃機械車來回拖洗地上的血跡。
蘇曼走向謝濯,推著輪椅,前往專用電梯。
從電梯裡可以看見滬城的雪景,銀裝素裹,這是南城不曾有的風景。
蘇曼眺望遠方,大雪覆蓋下的土囊裡,種子蓄力靜待春光破土。她回頭看節後餘生的自己,心中雖有數不清的裂痕,卻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而那道將她拉出無邊黑暗的光,一直都在身邊,從未放棄過她。
蘇曼餘光看向謝濯,他靜望窗外,英俊的側面像被鍍上柔和的金邊,一如既往,高貴的讓人覺得疏離。
可就是這樣危險冷漠的人,卻一次次將她救出泥淖。
蘇曼微微歪著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