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秋,馬步芳把穆永珍撤職,叫軍部情報科科長尹煥彩接任。尹去後把沒修完的房子修完,把莊稼收完,然後回到西寧報告。馬步芳對尹說決定把工兵營全部遣散。
尹煥彩領上遣散證和路費來到結什塘。工兵營4個連432人,這時因逃跑只有二百五六十人,其中帶家屬的20戶,內有夫婦倆都是紅軍的10戶左右。每次遣送10人,也有20人的,送出青海循化與甘肅分界處的大力架就算完事,發給遣散證明和路費。這樣送了兩個多月,最後剩下有家屬的20戶,分散安置在結什塘莊戶處。
馬步芳以 公德堂 名義登記了黃河南北工兵營的勞動產業。馬步芳指示黃河以北是兒子馬繼援的產業,黃河以南包括贊卜乎和結什塘是他的私生子馬崇德的產業。
血濺逃亡路
黃河源頭,青海省巴顏喀拉山,海拔4800米,比起黃河入海口來真好比在天上一樣。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和象徵,它用自己的乳汁哺育了神州億萬兒女,又用百折不回的行動給中華兒女
灌輸了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黃河,還載著紅軍西路軍被俘將士的犧牲和熱血,以一刻也不肯安分的進取的波濤流向大海。
光陰似箭,已經是1944年了。青海被俘紅軍組成的工兵營,在循化縣結什塘開荒,修街道,蓋水磨 循化在西寧的東南方向,是黃河從青海出境流向甘肅的地方。為了獲得久已失去的自由,逃亡成為他們孜孜奮鬥的目標。
楊利民和唐文華由工兵營逃出,到了黃河岸邊,看著河水奔騰而去,卻過不了黃河。可憐兩個逃亡者,面對的不僅是無法逾越的黃河,還有血淋淋的追索。營長馬德林命令排長王福寶帶人去追。王在黃河邊一個叫依瑪目的莊子追上了楊利民和唐文華。兩人躲藏在撒拉族老人家裡。王福寶趕去時,楊利民站在院中,雙眼閃著光,令人不寒而慄。楊利民用隨身帶的藏刀自殺而死,倒在血泊之中。他寧願血濺逃亡路,也不願再受無休止的折磨。落日像血,像火,像即將凋謝的玫瑰。
王福寶讓當地保長把人頭割了下來,押著唐文華回到結什塘。營長命人把楊利民的人頭挑起來,掛在營房外面的高杆上示眾;命人把唐文華身上的衣服剝光,打了背花。什麼叫打背花?兩名手執皮鞭的打手站在被打者左右,一人一鞭交替在光背上抽打,叫打背花。打背花常把人打得血肉模糊,死去活來,輕者致殘,重者死亡。
打背花、砸骨拐、打懶彎(打屁股)統稱 三大套 ,是馬家軍對蒙難紅軍經常使用的酷刑。
王英武
補充團第一營在窯街修路期間,每天斤半面,沒有菜,沒有鹽,沒有油。菜蔬錢被營長貪汙了。每天勞動,以班為單位分給任務,白天干不完,晚上繼續幹。由於吃不飽,穿不上,勞動量大,有病沒醫生看,死亡人數越來越多,有70至80人。我們三連就死了40人,死人最多。我親自埋了我們連死的30多人。在閻王溝吊空作業,炸石頭,打炮眼,繩子斷了,跌到窯街河裡三個人,全都死了。我們三連伙伕因到善麻灣山上打柴當天沒回來,第二天被抓回來打背花,打得半死不活,從懸崖上拋下跌到窯街峽河裡死了。
王正貴
1937年10月,我們去甘州,走到黑城子。晚上快睡覺時紛紛揚揚下起大雪,緊急命令出發。雪有二尺深,我們的人越走越少。馬家軍官發現人沒跟上來,就叫吹號調人,人還是沒來。團長孟全祿就地住下,連長們去找人。發現好多人凍死在雪裡,有些活的人藏在羊圈裡。死的人就地埋了,凍壞了不能走的從洪水要了木車先拉到洪水,能走的往甘州繼續走。
甘州休息兩三天,營長召集班長以上開會,叫抓當地年輕人補充死傷的。抓了一禮拜左右,把70至80個老百姓抓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