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前出現了一個彎腰駝背的身影,那人似乎又驚又喜,正四下張望。王小偉藉著暮色仔細一看,體型像張耀軍,但他的臉如此模糊不清,好像變大了許多。
“是張耀軍不?”
“是是,是我呀”那人哭著回答,他大概是太激動了:“你是……王小偉!”
“就是我!你還活著?”王子信問。
“我曉不得我活著沒?”張耀軍繼續哭:“你過來把我擰上一把,我看疼不疼,要是疼的話那我就還活著,”
王子信說:“你糊塗了,就我們兩個活著,我們趕緊往山那邊跑,萬一敵人再來了,我兩個就完蛋了,”
張耀軍跌跌撞撞來到王小偉跟前,說:“你給我一捶……叫我感覺一下疼不,”
王子信一看張耀軍的臉腫脹地不像人樣,忙問:“你的臉咋成這樣了?”
“先不管這,你給我一捶嘛!”
王小偉就抬起腿,腳後跟照著張耀軍的腳面上猛踩了一下。瞬間,張耀軍疼得“哎吆哎吆!”直叫喚,並一條腿跳了起來。
“疼不疼?”
張耀軍罵道:“你個龜兒子,你也太狠了,你把吃奶的勁都使上幹啥,”
王子信看著張耀軍圓滾滾的臉,忍不住“嘿嘿”一笑:“快說,我們是打贏了還是輸了?”
“你問的是廢話嗎?當然被打敗了,贏了還能是這樣子,連長排長都死了,不過,我把好幾個敵人都給解決了,”張耀軍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得意的神色。
“我們現在怎麼辦?”王小偉問。
“曉不得,歇一會再說!”張耀軍一屁股坐在一堆乾草裡。
暮色越來越沉重,淒冷的山風不斷襲來,兩人凍得瑟瑟發抖。也不知朝哪個方向走,害怕走錯了路會造成自投羅網的結局,被敵人抓了活的,嚴刑拷打必不可少,最後還可能大卸八塊,與其這樣窩囊地死去,還不如自行了斷為上策。
那該往那邊走呢,方向決定生死。
還是張耀軍老練,從地上撿起尖石頭,說:“我把這石頭往天上一丟,落下來石頭尖尖指哪裡,我們就朝那裡走,”
“這……也能成?”子信問疑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