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賓來客往,最閒的反而是平日最忙的不凡,抱了兩盒棋子,腋下挾了棋盤,踱到平日無憂那幾個夫郎常聚的僻靜長廊之下。
正在給十一郎編花結的惜了了,抬頭睨了他一眼,優悠的漫聲笑道:“守了八年的人,轉眼卻將成人婦,難受吧?”
“你也不用損他,我們這兒的人,誰也不見得比誰過得舒服。”人影一晃,開心從樑上落下,順手在惜了了下巴上戲謔的摸了一把:“了了美人,該不會是你被那春/宮女親出味了,在吃醋吧?”
惜了了臉色變了變,胃中一反,將臉別開,嘲諷道:“能得常樂的第一夜,想必也快活得緊吧?”
開心踩蹬了石廊下長石凳,屈膝坐下,笑笑然的道:“幸好那日,那丫頭在街上啃的是了了,要不然,沒準,我們又得多個兄弟了。”
“白開心,還我金珠。”惜了了板了臉。
開心跳開:“喂,君子不談錢,談錢不君子。”
十一郎眨巴著眼:“何為啃,何為親?”
惜了了橫了噗笑出聲的開心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都多大了,還不知何為啃?”
十一郎迷惑道:“啃骨頭叫啃,可郡主如何啃了了哥哥?”
開心再忍不住,噴笑出來。
惜了了漲紅了美人臉,尷尬得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去,怒斥出聲:“他說什麼,你都信。”
十一郎忙將嘴閉住,低了頭,從眼角偷偷的瞄著笑得打千的開心,眼裡仍湧動著好奇流光。
不凡笑著搖了搖頭,看向開心。
開心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不凡唇角輕勾,看向前方握著書拳細看,對這邊嘻笑漠不關心的寧墨。
走到廊柱下停著的輪椅前,順勢坐在他身前水磨石廊上:“下兩局?”
寧墨抬眼起來,放下手中手卷:“好。”
開心眼裡嘻笑慢慢斂去,抱著手臂,依著石廊柱,靜看著一角對弈的二人,不羈的神色間浮現少有的一抹柔意。
惜了了隨他視線看去,那邊一白一青兩個人,雖然一個冷如冰霜,一個暖如春陽,全然的不同,但又都靜如止水,清如泉潭,不經意間象是有些說不出的相似,再細看,又尋不到任何相同之處。
“怎麼?”
“沒什麼,我喜歡看他們下棋。”
“你也可以去參一局。”
“我沒那棋藝。”開心裂嘴笑了笑,帶出些失落,摘了片樹葉輕吹,低柔的曲聲從他輕合的橘色薄唇間傳開,與他嘻哈打鬧的性子相差甚遠。
惜了了偏頭聽了一陣,也抽出白玉長簫,悠悠的隨著開心的曲調吹了起來。
兩種截然不同的曲音默契的繚繞傳開,二人相視一笑,開心眼裡的那抹寂寥慢慢化開。
不凡偏頭看來,微微一笑,又重新看向棋局
正文 062 廢物利用
無憂和峻珩的見面設在別院。
一身華服的峻珩百無聊賴的掃了眼矮桌對面的空軟墊,有些不快。
雖說照慣例,他得先入席,而常樂再入席,但已過半柱香的功夫,還不見對方人影,這架子擺的也未必太大了些。
峻珩陰沉著臉,正要發作,一縷素白衣袂從花叢後轉出,姍姍而來。
順著長裙看上,望見無憂那張臉,漸蹙了眉頭,若有所思。
無憂在他對面坐下,冷眼平看向他,他面如冠玉,濃眉深目,鼻若懸膽、唇若塗脂,正如上次去陳府所見,果然是一副好皮囊,可惜空有其表。
峻珩的視線始終沒從她臉上移開:“你是常樂?”
“你認為除了我,還有誰敢坐這個位置?”興寧自小便出麻疹,所以峻珩能見到的,也不過是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