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以他現在情形看來,要醒來,不是一時半會兒。
無憂很無良的希望,在餓不死他的情況下,一直睡到這件事解決了才好。
想著他平時的可惡,伸手捏了他的鼻子。
開心呼吸不暢,不耐煩蹙了眉頭,竟知道揮手來扒無憂的手。
無憂‘噗’的一聲笑,怕將他弄醒,又得花心思跟他周旋,丟開手,開心翻了個身,呢喃著沉沉睡去,果然與醉酒之人沒有半點區別。
從廂房出來,見千千立在臺階下,兩眼晶晶滿是期盼的將她看定。
無憂迷惑的瞅了她一眼,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她期盼的。
千千搓著手跟在她身後,輕咳了一聲:“白公子的衣裳不是送了去洗嗎?”
“嗯,送了,怎麼?”無憂睨視向她:“難道你想去幫他洗衣服,掙表現?或者你想說那些衣裳其實是你洗的,想我幫你意思意思的轉告?”
“我掙什麼表現?”千千微怔。
“給他做通房啊。”
“我……我……我哪能有這想法。”千千又是一怔後,說話都不順暢了。
“不想給他做通房,巴巴的候在門口,問人家衣服做什麼?”
“尺寸啊,沒穿衣服,不正好……咳……”千千難得的臉皮紅了一紅。
無憂頓時凌亂,開心中招,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開心所中的毒上,哪能還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聽千千說起,當真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是腐得不可救藥。
“他還穿著中衣呢,要不你進去把他剝了,自己量。不過你動作輕些,把他弄醒了,把你打出來,或者酒後亂性,可不關我的事。”無憂這時候沒心思與她糾纏,不敢說開心被她剝得只剩一條貼身褲子。
千千聽著前半句,本有些雀躍得躍躍欲試,聽到後半句,頓時象焉了的茄子,以開心那性子,萬一醒了,發現她正在剝他的衣裳,極有可能將她打出來,扁了嘴:“還是等郡主有機會的時候再抄吧。”
無憂笑了笑,回到屋裡,已擺了飯菜,想著開心已是一天沒吃過飯,如果半夜醒來,定會餓得難受,撿了幾樣清淡些的菜,盛了飯,叫人搬了個小爐子到廂房,將飯菜用蒸格裝了放在小爐子上溫著。
她自己隨意吃了些,便洗漱了上床睡覺。
睡得正沉,突然感覺窗外有人掠過,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聽見遠處傳來雞鳴,拋了床幔,拖著軟覆三步並兩步奔到窗前,推開窗扇,院中一片漆黑,廊下守夜的老媽子,正打著哈欠站起身,低罵不知誰養的貓驚了她的好夢。
無憂第六感向來準確,心底掠過一絲涼意,略一沉吟,便開了門朝著廂房奔去。
推門進去,快步走向裡間,握了珠簾,向床上望去。
見開心正依著床欄,坐在床上,被子已被踢到一邊,右腿屈起蹬著床沿,左腿搭在床下,赤腳踩著腳榻,褲子已經穿上,上衣鬆鬆披著,敝胸袒腹。
一臉酒後初醒時的痛苦狀,擱在右膝蓋上的手揉著額頭,似在思索什麼。
抬頭起來,與立在門口的無憂對視一陣,恍然所悟:“這是哪裡?”
“靖王府,我的寢院廂房。”無憂的視線在他身上一點點看過,他眼中還帶有酒後的迷離,照這模樣,確實象是剛剛醒來。
可是心裡的陰影始終攏在心裡,沒能去掉,視線最後落在他敝開的衣襟上,這到底是在脫,還是在穿?
丟了珠簾,向他走去。
“是你把我弄回來的?”他放下揉著額頭的手,神情散漫。
“嗯。”無憂走快兩步,到了床邊,伸手朝他半敝著的衣襟裡摸去,手掌直接貼上他的胸脯,往下撫去,入手乾爽溫熱,長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