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磯雖是生氣,卻也無奈,這才拿斷翎刀給她試了一試,沒想竟十分稱手,洛小丁自此才算有了兵器。斷翎刀帶在她身邊四年,只除了就寢沐浴之時取下,幾乎是須臾片刻不離她身,恰如最親密的夥伴,這時候再看到,只覺眼中潮氣上湧,看了一陣還是沒敢上前去拿,反而刻意走遠了一些。
洛小丁坐了一陣還不見師父來,便走到門口探頭朝外面張望,望了一陣卻見李玄磯帶了闕金寒從前面儀門回來,她微覺詫異,又見兩人神情都頗凝重,心頭便覺有些不妙,見二人走近,她也來不及深想,慌忙上前向師父打揖問候。
李玄磯望著洛小丁微微一愣,眸光一霎那間幾欲凝滯,洛小丁站在他面前,雪白的狐氅襯得她烏鬢雪顏,只閒閒而立,那種容光已令人屏息。只是一瞬,他眸中光彩便已暗沉下去,不動聲色地朝她點了點頭,舉步走入廳內。
闕金寒也跟著走入,從洛小丁面前走過時,斜斜睨了她一眼,眼中頗有些釁意,這些日子闕金寒雖常出入取松院,但洛小丁一聽他來便閉門不出,李玄磯知道兩人不對,也不喚她前去,是以闕金寒一直未能報得那一掌之仇,他心裡念念不忘,這時見面自是格外眼紅,但礙於師父威嚴,也就不敢說什麼,只瞪著她看。
洛小丁見他眼中盡是恨意,也不以為然,形容只淡淡的,轉眼去看別處。
李玄磯側目瞟闕金寒一眼,眼底滑過一抹異色,他在桌邊坐下,對洛小丁道:“這把刀你還是帶在身上,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應付。”
洛小丁微一錯愕,隨即謝過師父,上前從桌上取了那把刀佩在腰間鉤帶上,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問了一句:“師父,是出了什麼事?”
李玄磯瞅她一眼,微有些不耐,道:“到了祠堂放機靈點便是,其餘事情不要多問。”他頓了頓,望著洛小丁的眼中隱有挑剔責難之色,“你難道沒有別的衣裳,偏只穿這一件?”
洛小丁登時紅了臉,想起先前鷓鴣之話,又覺委屈,卻也不敢分辯,低頭道:“弟子這就去換!”
她疾疾往門外走,還未走至門口,便聽李玄磯道:“回來,既穿上了又換什麼?來來回回折騰,難道大傢伙都只等你一個人?”
洛小丁只好站住,師父這一番話幾令她無地自容,偏又是在闕金寒面前,一時之間只覺手足都無處安放,恨不能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才好。師父當著闕金寒之面責罵於她,可算稱了他的心意,如今闕金寒是如何得意?她不用看便已想得到。
正羞慚不已,門外又有腳步聲響起,尚悲雲自外面急匆匆走進來,李玄磯一見他便問:“事情都妥了麼?”
尚悲雲道:“都已安排妥當。”
李玄磯面色微緩,道:“這就好,祠堂那邊如何?”
尚悲雲道:“我帶人仔細檢視了一番,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城門都已派人嚴加看守,決不放一人出城,陳主事同那批工匠也已著人暗中盯住,但有異動,立刻稟報,師父請放心。”
李玄磯頷首道:“嗯,如此甚好,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尚悲雲肅容道:“悲雲明白!”
李玄磯轉頭看看闕金寒,道:“金寒,祭禮之時,你見機行事便是。”
闕金寒拱手應道:“弟子遵命。”李玄磯滿意點頭,見洛小丁在後面垂首而立,神情間略有寂寥之色,便又補了一句,“你也一樣……”
洛小丁惶然抬頭,見師父正看著她,方知是說自己,不免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是!”
少時,童玄成、裴玄義趕到。秦管家跟著來報,說諸位主事攜各院弟子已到,均在宗祠外候著。李玄磯這才起身,一行人出了門,前往宗祠。
到了宗祠那裡,只見烏油柵欄外面黑壓壓站了近百人,見三位城主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