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西斯挑了挑眉,難道自己猜錯了?
包紮即將結束時,葉遲忽然點了點頭,“恩,文森特不會死。”
弗朗西斯的手顫抖了一下,但很快穩定了下來,他沒有看葉遲,給繃帶繫上一個完美的結,“是的,他不會死,所以你也別這麼傷心,又不是你的錯。”
葉遲挪過來,小心翼翼地握住布萊特的手,他的最後一點淚水沿著下巴滴了下來,繃帶上洇出一點點淡淡的水印,很快就消失了,葉遲帶著一點兒鼻音,反反覆覆地小聲說:“他不會死,文森特不會死,是我的錯,文森特不會死……”
弗朗西斯不再說什麼,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重新回去睡覺了。
布萊特燒了一夜,在凌晨五點左右又爆發了一次,連卡爾也不得不進來幫助壓制他,鐵床被布萊特扯得咔咔作響,他似乎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雖然睜著眼睛,裡面卻空蕩蕩一片,眼白一片血紅,襯得他原本顏色極美的綠色眼珠顯得十分可怖,混亂中他甚至咬了葉遲一口,雖然咬得不深,卻也出血了,葉遲倒是毫不在意,等布萊特重新安靜下來,他才草率地舔了兩口當做處理。
“葉,你不能這樣,布萊特身體裡有病毒,你得注射疫苗好好包紮。”卡爾皺著眉,但葉遲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他只能求助性地看向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做了個莫可奈何的表情,說:“沒關係,他之前就感染過了,你看他現在還好好的,我們當中最不可能因為病毒而死的就是他了。”
卡爾不贊成地看了醫生一眼,醫生只得聳了聳肩,“OK;OK!”
他走過去,小聲對葉遲說了一句什麼,葉遲猶猶豫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布萊特,終於將手伸了出去,弗朗西斯給他做了簡單得處理,正要回去再睡一會兒,卡爾跟在他身邊,“你跟他說了什麼?”
弗朗西斯打了個呵欠,“沒什麼。”
他有些戲謔地調侃卡爾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葉遲?儘管東方人看起來總是比較小,可我覺得不需要我來提醒你,他其實十九歲,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卡爾聽出了他話語中隱含的意思,他漲紅了臉,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有個弟弟……繼母帶來的,是個亞裔……你看,他們亞裔,東方人不是都很像麼。”說到後面,卡爾的神色和語氣都柔和下來,“我進軍隊的時候,那小子十五歲,但是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直跟著我的小孩兒一樣。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島上對與島外的通訊太嚴格了,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家裡的訊息了。”
弗朗西斯評價卡爾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隻沒有精神的大狗,他敷衍地拍了拍卡爾的肩膀,“會好的,等我們出去了,你就能回家了。”
卡爾微笑起來,“是的,醫生你呢?你應該結婚了吧?”
弗朗西斯摸了摸臉,被自己一團一團刺拉拉的鬍子給噁心到了,他問卡爾要了軍刀,開始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刮鬍子,一面含含糊糊地說:“哈,我是獨身主義者,結婚對我來說可太恐怖了。”
卡爾笑了起來,“哦,我有多少夥伴曾經說過這種話啊,醫生,當你遇到命中註定的那一位的時候,你就會把現在所說的話丟到天邊去的。”
弗朗西斯沒有與他辯解,他懶洋洋地笑了笑,草草刮完了鬍子之後,把軍刀還給卡爾,“好吧,那你就祝福我吧。”
上午時,布萊特曾有幾次短暫的清醒,他的狀況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好轉起來,從凌晨那次爆發過後,他的體溫在逐漸降低,過於腫脹的肌肉也開始恢復正常,當他第一次清醒的時候,甚至還能要水喝。
弗朗西斯對此感到不可思議,為此,雖然他並不認為卡爾是個很好的聊天物件,他還是在準備食物的時候嘟囔道:“這不可能,布萊特前面的表現幾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