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從事什麼職業?”
“據說是青年實業家。”
“清清楚地到底在幹什麼?”
“就是經營幾家餐廳、小型旅社與咖啡屋。”
溝呂木警長沉默地點點頭,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子,他抱有一股莫名的反感。二十年來,他一直堅信模仿西洋玩意兒那一套的人絕對不是好東西。
如果說犯人與村尾家有仇,為何連嬰兒與管家都不放過呢?村尾一家無論是死是活他都看不順眼,但連嬰兒也要滅口的行為,實在教人不寒而慄。
“我絕對饒不了這個兇手。
此時長相已無關緊要,溝呂木警長如同一個追緝喪心病狂的兇手,維護正義人權的鬥士。
慘劇之後的第三天,村尾家舉行了一場表面上的葬禮。喪主為長女涼子,其夫迦納卓也才是事實上主導儀式的人。五百名弔喪者聚集在寬廣的宅邸內,相當於人數十分之一的花圈排放在四周圍。
花村雅香仰望氣候不穩定的天空。
“聽說今年氣候很不穩定。”
“是嗎?我這輩子好像沒有一年過得平順,因為每年都有人喊今年不順。”
綠川淳司不自在地將手放在黑領帶結上,平時在美術館工作根本不需要打領帶,偶爾打扮成社會人士,反而覺得鬱悶。
“這種陰天正適合舉行葬禮,要是出大太陽,反而會讓我想脫掉葬服,盡情跳舞。
伯父悠哉地說道,他的外貌十分適合穿喪服。此次他帶著兩名年輕人,假藉弔喪之名前來偵察。動機不單單來自梵谷的偽作,八條人命,而且死者體內沒有留下一滴血,這樁離奇命案對於追蹤吸血鬼的CRS而言,絕不能等閒視之。
雅香身穿黑色喪服,看起來就像個出身上等人家的千金小姐,她湊近淳司的耳邊說道。
“這個事件好奇怪哦。”
“事件的奇怪成分只有百分之五十。
“另外百分之五十就不奇怪嗎?”
“就是最正常的噁心,就像垃圾袋隨處可見,但怎麼看就是不美觀。
淳司這番話既沒有創意,而且缺乏活力,內心可說是百般不情願,因為他感覺到又要被迫接受與美術館無關的工作了。
參加葬禮的人們當中職業大多是“秘書”,村尾信弘生前與許多財經界人士在公私方面的交情都很融洽,但是在這個發生駭人聽聞的滅門血案現場,為了避開大批媒體記者的包圍,只能派遣秘書前來,雖令人有世態炎涼的感慨,但也是情有可原。
“你們是村尾先生的朋友碼?”
一個麥克風冷不防擠到眼前,被淳司輕易閃過,原來早有記者群守在村尾家門前嚴陣以待了。
“我們是隨從,有事請你問那位先生吧。
他指了指伯父的背影,對方卻繼續緊迫盯人。
“請問您前來參加這場葬禮有何感想?”
這些人除了這種問題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好問了嗎?
“硬把麥克風塞到弔喪者面前,請問你做何感想?”
淳司反唇相譏,當場讓對方碰了一鼻子灰,接著趁他愣住時迅速離開。非公職人員的一般市民應該有權拒絕記者強人所難的採訪手段,吸血鬼應該算是一般市民吧,淳司心想。
伯父在簽到後很快與其他弔喪者打成一片。
“我跟村尾先生做了兩次交易,買了一些畫,因為這幾面之緣所以特地前來為他弔喪。
“您真是個重感情的人。”
“愛心與關懷是我生活的宗旨,可惜向來與金錢無緣。
這番話的後半句還算合理,但前半句的牛皮實在吹得太大了,淳司連忙拉著伯父的袖口。
“胡亂也該有個限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