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萬金之軀,何以要冒著風險親臨戰場?”
聽聞此言,大庶長趙冉率先開口斥道:“還不是你作戰不利……”
“誒。”
秦王揮了揮手,打斷了大庶長趙冉的話,旋即對公孫起說道:“大庶長於途中疲倦了,武信侯莫要見怪。”
公孫起當然不會在意,畢竟他是趙冉一手提拔的且公孫起是趙冉在軍中的最大依仗,而趙冉則是公孫起在朝中的依仗,他兩人屬於一個派系。
“對面的魏軍……很難對付麼?”
秦王抿了一口熱酒,詢問公孫起道。
公孫起看了一眼趙冉,見後者微微點頭示意,遂實話實說,將河西一帶魏軍的底細,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王。
事實上這些,他早已透過戰報向秦王稟報過,只不過書面陳述終究沒有面對面解釋更加全面。
在聽完公孫起的講述後,秦王皺著眉頭問道:“如你所言,魏軍是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只是一力固守?”
“是的。”公孫起點頭說道:“去年一整年,無論臣如何誘敵,魏軍始終不肯輕離其營寨、城池三里以外,唯獨九月、十月,魏軍曾組織過幾次突襲,為燒燬我軍的屯田。臣以為……”說到這裡,他偷偷看了一眼秦王的表情,這才繼續說道:“臣以為,魏國怕是將重心放在吞併楚、韓兩地上,遂暫時採取守勢。”
與大庶長趙冉對視一眼,秦王長長嘆了口氣:“唉,這正是寡人最擔心的……”
說罷,他看了一眼公孫起,在略一沉吟後說道:“想來武信侯也應該聽說了一些訊息,寡人也就不瞞著你了。楚國已經覆亡,目前,魏人正在設法吞併韓國……事實上啊,韓國早已經亡了,現如今的韓王,那個叫……叫什麼來著?”
“韓異。”大庶長趙冉在旁提醒道。
“對,那個叫韓異的傢伙,他不就是魏人扶持的傀儡君主麼?無能之輩,簡直辱沒了君王二字!”秦王一臉憤懣地冷笑道:“寡人相信,只要糊弄住韓國的平民,寡人那女婿招招手,那個韓異就會立刻對魏國搖尾乞憐,無能之輩!”
見秦王吹鬍子瞪眼,大庶長趙冉勸慰道:“大王息怒,縱觀此世上,有幾位君主能似大王與趙潤殿下呢……”
“別在寡人面前提他!”聽到女婿的名字,秦王憤憤地說道:“少君就是被那豎子迷地稀裡糊塗,以至於做出背叛國家、忤逆生父之事!……實在可惡!”
儘管被秦王喝斥了一句,但趙冉並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在眼前這位君主的心底,其實是非常喜歡他那個女婿的。
據趙冉所知,秦王不止一次在私底下發出類似若趙潤是吾子該有多好的感慨,對於秦王來說,他女婿趙冉,絕對不只是最疼愛的女兒的丈夫那麼簡單。
只可惜,趙潤乃是魏國的君主,且魏國如今是他秦國的心腹大患,這就註定秦王不會將對女婿的讚譽掛在嘴邊。
當然,對於少君嬴瓔當年背叛秦國的舉動,秦王對趙潤這個女婿倒是確實心存幾分怨憤他覺得,若沒有這個女婿在背後教唆,他最疼愛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忤逆、背叛他這個生父的。
每每想到此事,秦王就要大肆痛罵女婿一番,反正就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女婿頭上。
若是單單聽秦王的片面之詞,或許有人可能覺得魏王趙潤只是一個教唆自己女人去算計老丈人的傢伙。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
“不提那豎子了。”
在罵了一陣後,秦王大概是洩了憤,平靜心神對公孫起正色說道:“武信侯,寡人素來信任你的智略,且你迄今為止也為我大秦立下許多汗馬功勞,寡人此次御駕親征,非是不信任你的才能,而是在於……在於我大秦實在是拖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