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向齊國提出此事,只是為了給齊國一點面子,畢竟齊國目前還是魯國的宗主國。
因此他對馮諼說道:“貴國只要首肯就好,至於其他的,寡人會派人與魯王聯絡,取得他的認可。”
馮諼雖心有不甘,但奈何形勢比人強,只能點點頭接受楚王熊拓的要求。
在返回齊國王都臨淄之後,馮諼立刻將這件事稟報於齊王呂白,而齊王呂白,亦當即召見左相趙昭、右相田諱,以及高、管重、鮑叔等賢臣。
當馮諼提及楚王熊拓向他們齊國索要錢物時,趙昭等重臣皆不奇怪。
畢竟楚國本來就一個很貧窮的國家這個‘貧窮’,倒不是說楚國很弱小,而是指楚國的財富,大多都集中在王族、貴族階級手中,哪怕楚王熊拓上位後提高了平民的地位,給予其種種優待,亦無法從根本上改變這個情況。
除非楚王熊拓跟魏王趙潤一樣,手握四十餘萬雄兵,施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治國方式,否則,他就必須考慮到楚東貴族的態度,無法像魏王趙潤那樣獨斷獨行。
“金錢的事,可以接受。”
鑑於左相趙昭不好在涉及魏國的事上發表什麼看法,右相田諱率先開口道:“如今中原,尚能與魏國一戰的,恐怕也只有秦、韓、楚三國了……”
在田諱的觀點中,秦國最難策反,因為秦國目前的國內經濟,基本上是跟魏國掛鉤的,毫不客氣地說,只要魏國切斷與秦國的貿易,秦國的收入恐怕要銳減一半都不止,再加上秦國目前還對韓國的雁門郡念念不捨,因此這個國家的助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次再說韓國,在前幾年與魏國的戰爭中,韓國雖然損失慘重,但即便如此仍然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強大軍隊,比如雁門守李睦的雁門軍,就算是在魏公子潤面前損兵折將過半的代郡鐵騎,事實上還是保留了一萬五千騎左右,仍然還是一股足以扭轉戰場局勢的強大力量。
再加上這些年韓國致力於恢復軍隊力量,將歷年稅收的絕大多數都投入軍隊開支,這使得韓國逐漸恢復了戰前的水準。
問題是,韓王然比楚王熊拓還要難纏,尤其是在忍耐的工夫上,想要說動韓國主動吸引魏國的注意力,說實話這很難。
在無法說動韓國的情況下,楚國就成為了齊國的優先考慮物件。
平心而論,楚國的兵卒確實很弱,刨除掉衛國、越國以外,楚國的軍隊甚至還不及如今魯國將領桓虎麾下的軍隊,幾乎就是在中原墊底的存在,但楚**隊的優勢在於,這個國家的軍隊幾乎沒有什麼所謂的撫卹,縱使一場仗損失大量的兵卒,也不至於因為撫卹而拖累整個國家。
更重要的是,楚國是中原唯一一個有能力動員四百萬軍隊的國家,數量上的絕對優勢,當然可以彌足單個士卒實力上的劣勢。
因此,‘扶持’楚**隊來吸引魏國的注意力,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問題在於楚王熊拓索要的《魯公秘錄》。
說實話,這些年來魏國工藝技術的突飛猛進,主要是因為魏王趙潤,當年趙潤從魯國拓印的《魯公秘錄》,不能說對魏國毫無貢獻,但事實上並沒有像其他中原國家想象的那樣巨大,魏國的工藝技術,來自冶造局,而冶造局的技術理念,則來自趙潤。
像什麼龜甲戰車、弩炮、連弩等等,這些其實都是由魏王趙潤繪製大致的圖紙、再交由冶造局的文吏改良完善的,魏國工匠從《魯公秘錄》上學習的,主要還是機關術,其中包括跨時代的齒輪組、槓桿結構、無縫貼合的榫卯技術等等。
但其他國家卻並不這麼看待,他們認為魏國的工藝技術一下子提升到近乎趕超魯國的程度,其中關鍵,就在於那《魯公秘錄》。
這一點,無論是楚國還是齊國,皆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