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門外的線繩,床頭鈴鐺叮噹作響,謝聆一把扯掉,扔在地下。唐楚晴低聲道:“冠天,讓聆兒冷靜一會。”謝冠天道:“這丫頭……哎。”
謝聆哭了一會,心道:“我娘姓水,我總會找到她。爹既然不愛我了,我就去找我娘。”定了主意,反倒不哭了。將一塊長方青sè絲布攤在床上,置辦幾件換洗衣物,又放上從梳妝檯抽屜裡拿出的兩錠金子,四角繫好。成一個包裹。然後來到書桌前,研磨寫道:
“父親大人膝下,跪稟者。
女兒不孝,令父生怒。父養育之恩重如泰山,每每思之,昊天罔極,無以為報,然母不知所蹤,女兒深以為恨,血肉相連,難以釋懷。
今rì紿詐,女兒妄言實屬不該,知母水姓,女兒斗膽,獨去找尋。父不必擔憂。伏惟珍攝。不勝禱企。海天在望,不盡依遲。善自保重,至所盼禱。節勞為期。
弟小川茲啟,珍重為切,心思良善,萬事皆休。
女兒謝聆頓首。”
剛剛寫完,聽見丁小川在門外喊道:“姐姐,你在裡面嗎?”
謝聆本不願答,又想自己準備獨闖江湖,跟自己一起長大生活六年的弟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便答道:“什麼事?”
丁小川道:“師父要我叫你吃中飯。”
謝聆將信疊好,放在書桌上,道:“我不想吃,我在想事情,別來煩我。”
丁小川又道:“姐姐。”
謝聆嘆道:“又有什麼事?”
丁小川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師父絕對無心害你。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姐姐好。希望你別這樣,我們都很擔心你的。”
謝聆道:“知道了,你去吧。”
丁小川在門外道:“姐姐我不煩你。這就走。”
謝聆心道:“我又不是不回來,多則一年兩年,少則幾個月。那時候再跟小川說清楚,這兩天對他不理不睬,與他無關。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一晃到了夜間子時,期間謝冠天和丁小川都來勸過謝聆,謝聆充耳未聞,反而離家出走之心更甚,這時謝聆聽見門外再無聲響,想來都睡了,當即從首飾盒拿出一個錦囊,放在衣袖之中,背上包袱,拿起桌上的“風霜劍”,輕聲開啟石門,屏住呼吸,靜悄悄的走到洞外。只見彎月如豆芽,繁星點點,長長舒了口氣,突然聽見父親在房內喝道:“什麼人?”
謝聆心頭一跳,知道被父親抓住的話再也別想離家出走,飛身而出,腳踏崖壁,使平生的力氣,奮力奔上。到了山頂,不作半分停留,將自己的輕功全力使出,直如淺蛟入海,初鳥升空。休迅飛鳧,飄忽若神。身形孤煙般沖天拔起,輕點樹梢,只要五六個起落,已達幾十丈開外。
到了山腳下,謝聆才緩過氣望望身後,不見父親追來,也不敢多喘一口氣,向南方走去。還沒下山的時候,謝聆還滿心志氣,待得如今,卻不知如何是好,路過山村,心念一動,到了第三戶人家,只見是三間茅屋,甚是簡陋,踟躕片刻,舉手敲門。
剛敲兩下,聽見裡面有人迷迷糊糊的問道:“誰呀,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謝聆聽著好像小四,便道:“是王小四嗎?我是謝聆。”那人言語露出喜悅之情,道:“是仙……謝姑娘嗎?”開啟木門,謝聆一見果然是那夥計小四,衣衫不整,頗帶歉意道:“打擾了。”
小四見謝聆穿著一身白sè羽衫,青絲垂腰,參差甚妙。較之八個月前脫落的落落大方,亭亭玉立,聲音更是變得如鶯似燕,聽謝聆這麼一說,心中仿若激起了漣漪,忙道:“謝姑娘不必客氣。快進來吧。”
謝聆跟著小四進屋,坐在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隔壁一個老嫗道:“小四,是誰呀?”
小四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