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芬芳,很是清爽。
“收拾的蠻幹淨的嘛。是兩個人住嗎?”
“嗯,我和同系的一個老師,她家就在市裡,經常不在。對了左邊的這半區你是不能碰的,李老師愛乾淨,我都不能坐她的床,你坐這把椅子吧。”
很明顯,我的床和書桌比李曉楠的亂多了,她的東西向來是井井有條,床單、枕巾、毛巾都是潔白的,被子都快疊成豆腐塊了。我的東西就不同了,如果都換了白色我會暈死的,東西雖然基本上都在各自的位子上,但都是很隨便的放著,比不上她的整潔。
我平時是這樣形容自己的:乾淨且比較凌亂。
把他讓在我的書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水壺和杯子都好幾天不用了,我拿到洗漱間洗乾淨,用電水壺燒上開水,然後翻箱倒櫃的開始找茶葉。
“找什麼呢?”
“茶葉呀,放哪兒了?”我正蹲在地上低頭翻著書櫃的底層,裡面有速溶咖啡,卻沒有茶葉。
“別找了,我不喝茶。”
“哦?真的?”我抬頭看他,他眼含笑意,微微點頭。
“那你喝咖啡嗎?”我搖搖手裡的袋裝速溶咖啡。
他還是搖頭:“現在只想喝白開水。”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正好找不著,我直起身,心下還是有些歉意。眼睛正對著書櫃的第三檔,看到一個花花綠綠的盒子:“呀,這不是嘛,害我找半天。”
我拿出那個盒子,衝賀佳晃晃:“上等好茶,要不要試試?”
“是嗎?我看看。”賀佳接過茶葉盒,開啟來,仔細看看,又聞了聞:“是不錯,想不到你還懂茶葉。”
“我可不懂,什麼茶給我喝都是一個味兒。這茶葉還是前幾天趙陽給的,他說是好茶。趙陽的爸爸可是茶道高手,他說好的一定好。”
賀佳笑著不搭聲,正好水開了,我去拿水壺。
“我真的不喝茶,你不用忙了。我喝茶睡不著覺,還是喝水吧。”
看他說的認真,就真的只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我拿起床上放著的琴,那天走的匆忙,沒有把它放進琴盒,有些細細的灰塵蒙在上面,拿起絨布,坐在床邊,輕輕的擦拭著。
“這是你的琴?”
“嗯,很多年了。”琴的邊緣磨得都有些舊色了,可還是很亮,我一直養護得很好。手指戀戀不捨的輕輕的劃過它的曲線,蜿蜿蜒蜒,像連綿的山,像起伏的水波。這是父親留給我的琴。
“我還記得對面的琴行裡的那把小提琴賣五十萬,當時嚇了我一跳。你的這把呢?”我沒有看賀佳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是微笑的。
“無價。”我毫不猶豫的說。站起來,歪歪頭,把頭髮甩到一邊,我架起琴:“想聽什麼?”
賀佳裂開嘴笑了:“什麼都行!”白白的牙齒,很齊整。他側坐在桌邊,靠在椅背上,一隻胳膊搭在書桌上,交疊著雙腿,很悠閒舒適的樣子。
我微微一笑,轉身背對著他,看著窗外微風過後婆娑的巨大桑葉,閉上雙眼,輕輕的劃開琴絃,一曲《滾滾紅塵》,我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小提琴的音色極高極細中有極低極沉,哀婉細膩的讓人蕩氣迴腸。當最後一個音符於無聲處漸漸滑落,我還沉浸在其中。
“真好!”我聽到了賀佳的讚歎聲。
微笑在我的嘴角劃開,我轉過身:“謝謝!”
“不是恭維,真的很棒!”賀佳認真的說。看得出是出自真心。
他接著說:“才知道小提琴也可以拉流行歌曲。”
我笑:“當然,還想聽什麼?”
“可以隨便點嗎?”
“賀佳的專場。”我非常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