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揚聞言抬頭,也微微變了臉色。
那正揚鞭策馬的人,穿著一身紅色女子獵裝,顯然是位貴族淑女。而能在這九龍泉獵場打獵的貴族小姐,除了霍二小姐,又能有誰?
礙於今日還有旁人在場,卓家兄妹都刻意壓下想立即離開的念頭,只在心裡默默祈禱,不要被霍靈音發現了他們。
而天不遂人願,霍靈音的馬兒突然調轉了個方向,直直地朝著他們的方向來了。
這種時候,霍令辰偏又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咦,那不是二姐麼?自從卓大哥去了鄰省,二姐好像也很少來這裡打獵,今天倒是湊巧。”
卓家兄妹可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湊巧。
卓越拳頭髮癢,氣得差點過去揍他:是誰說霍四如今變聰明瞭?根本還是不識時務嘛!看看人家傅少,明顯早就看到霍靈音了,卻一句話也沒說。
而霍令辰既然開了口,其他人自是不好當作沒看到。霍靈音換好了衣服走過來時,卓揚便主動與她打招呼道:“靈音,許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阿揚。”霍靈音卻一反常態,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毫無精神地沉默了。
她這缺乏活力的狀態,讓在場的幾位紳士都覺得蹊蹺。他們都熟知霍靈音的脾氣,知曉她是華京淑女中最有精神氣的,從來都很活躍。
“二姐,你怎麼看起來一點兒精神也沒有?不會是病了吧?”霍令辰問道,伸手就要去摸女子的額頭。
霍靈音輕輕拂開他的手,懨懨說道:“我沒事。”
她雖這樣說,眼裡卻帶了一點期盼般的,看了卓揚一眼。
於是,卓揚便善解人意地開了口:“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在這兒的都是老朋友,你若是樂意,便在這裡說出來罷。”
霍靈音當然不會把她在煩惱的事和盤托出。
她沉思片刻,換了種說法,隱晦地將趙之婉與霍令琦的事說了個大概,並詢問起紳士們的意見:“請你們以男性的立場告訴我,為什麼這位先生不肯聽從妹妹的話,放棄一段可有可無的戀情呢?”
霍令辰的回答被忽略不計。而卓越並不算是男性,所以選擇了棄權。
卓揚是軍人天性,對愛情並不很感興趣,懶得去琢磨當中瑣碎的細節。他粗略想了一下,就發表了意見:“似乎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如此,那妹妹何必橫加干涉,去做拆散情侶這樣的虧心事?”
霍靈音不滿地輕輕瞪他一眼,她是要他來分析這件戀愛本身的問題,可不是讓他來批判自己的!
傅榮鈞是最後一個回答者。
傅少是個非常沉穩的人。他一向思維清楚,邏輯分明,分析事情很有一套,而意見也最為中肯。
“靈音,我大可認為,你心中用來判斷是非的天枰,從一開始就是傾斜於那位淑女的。”
“那位風流紳士若是風評糟糕,既從頭至尾始終抓牢了那位小姐的心,何必還要與她耗費上大半年的工夫,都不去隨便動她?——原諒我的直接罷,靈音。但我要說,男人的確是感官動物,你常在國外,大約也遇到過這類見聞。”
霍靈音反駁道:“時間上的漫長,也許是因為,這女孩是他從未交往過的型別,所以才格外能保持新鮮感?”
這一回連卓揚也插話道:“相信我,男人的新鮮感短暫如同流星,一月都嫌太長。”
傅榮鈞同意道:“的確如此。”
“也許,那位紳士是真心對待這段戀情的。而物件又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單純淑女,所以就稍微謹慎了一些,而謹慎總是要花時間的。”
傅榮鈞最後下結論道:“按照我本人的理解,如果一位生性風流的紳士,在與一位淑女交往時竟能克己守禮,甚至清心寡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