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琦,你為什麼要折只兔子送給我?”
男人為這問題微微停滯了一下語氣,發現自己很難說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難道要他對這女孩說,他只是情不自禁,觸景生情麼?
於是,他不得不又以溫柔情話作答:“這大概是因為,我雖然愛你,卻很少真正為你做過什麼事罷。”
趙之婉小心翼翼地抬起掌心,用一種無邪的眼神,端詳了一會兒手中的小物,那張剛被淚水洗刷過的小臉上,突然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兔子,很可愛。”
霍令琦見她彷彿很是喜歡的模樣,便伸手又拿了幾張餐巾紙,飛快而仔細地為她又折出了幾隻小兔子。
不知為何,看到男人為自己認真摺紙的模樣,趙之婉那顆堅定的心一下動搖起來,心臟奇怪地震顫起來,有一種酸酸暖暖的感覺。
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眼睛又有些泛紅了,那模樣恰如她手心裡的小兔子一般無辜。
她為了掩飾自己在情緒上的失控,便繼續向男人丟擲問題:“那為什麼非要折兔子,而不是旁的什麼?千紙鶴不好麼?”
霍令琦正專注地摺紙,卻還能一心兩用地朝她解釋:“這自然是因為,婉兒就像這小白兔一樣,可愛得讓我喜歡。”
霍大少的身體裡彷彿有一套應對系統,能夠隨時說出各式各樣的情話。
而他的甜言蜜語,彷彿是最有效的攻城武器,總是能輕易地打破趙之婉的防線。
愛情使人大膽,使人迷失,使人失去理智地去孤注一擲。
這奇異的感情使人的心充滿妄想,去追求一些看起來遙不可及的人。
只因為,一旦對這人產生了親近的慾念,便不甘心只在一邊旁觀。
“你又亂鬨我,我才不是什麼小白兔呢!”趙之婉皺了下鼻子,佯裝生氣道。
趙之婉的嬌憨只在霍令琦面前展現,不是旁人,偏偏是最高傲的霍令琦,這一點也很讓人感到奇異。
霍令琦其實對摺紙絲毫不在行,唯一會折的,也就是這隻紙兔子了。
而這還是小時候,他為了討自己的妹妹歡心,才費了一點時間,在服侍他多年的老僕人林嬸那裡,學做了這女孩子氣的小玩意兒。
豈料霍靈音卻和尋常的小女孩迥然不同,性情十分活潑,毫不文靜,一點也不愛這類小玩意兒。在妹妹那遭遇過幾次冷遇後,霍令琦便再也沒折過這類小東西。
但今天,不知為何,他一看到趙之婉那抽抽噎噎的模樣,心裡便像生了新的魔障,突然湧起一股珍惜憐愛:這個趙之婉,哪裡是女人,分明不過是個孩子。
而這念頭一起,他便脫離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般的,隨著一點模糊的陳年記憶,隨手拿了餐桌上的餐巾紙,幾下動作便折出了一隻紙兔子。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由於年少時的某種缺憾,才對趙之婉格外溫柔有加。——趙之婉這樣的,正是他從前所想象過的,最理想的一種女孩子。
他能確定的是,當他用這個紙兔子哄得趙之婉破涕為笑後,心裡的安定和釋然:彷彿這麼多年來,終於有一個人能讓他願意付出柔情,且也願意接受他的真心。
霍令琦已經走過去,將女孩抱在了懷裡。
他定定地看著懷中的女孩。
趙之婉蒼白纖弱的身子正緊緊靠在他懷裡,這女孩像溫室裡的一朵花,不,是還未完全綻放的花骨朵兒,她是這麼的脆弱無辜。
男人輕輕去吻她的額頭,溫存片刻後,便篤定地重複了方才的那句話:“婉兒,嫁給我罷。”
他看得出趙之婉心裡的掙扎。
“令琦,你會待我好的,對不對?”
趙之婉低低問他。她其實也並不是在問這男人,而更是在問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