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我不該那樣縱著你,讓你忘記去履行應有的義務。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幫你了。”
李碧微呆住,她以為那日的事,程詠薇不過是一時氣憤,過些時日總會心軟。
程詠薇立即猜到了這少女的想法,悠悠說道:“碧微,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好,縱然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我也不會與你計較?”
李碧微不知此話何意,但還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程詠薇沉默無語,半晌後,才淡淡笑了一聲。而那笑聲裡的嘲諷,壓得太隱蔽,李碧微自然是聽不出來的。
“碧微,坦白說,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度。”
程詠薇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依舊是一貫的溫吞模樣,話語卻越見無情,“過去,我的確幫了你一些事,但那是念在你我的友誼情分上。而你一旦傷害到我的心,無論是否故意,我都不可能忘卻。”
“詠薇姐,我知道上回是我過分了,可是我真的是無心的……”
李碧微不知她這是何意,攥住手中的手帕,邊擦眼淚邊繼續小聲哭泣,用眼淚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程詠薇卻沒有如從前那樣,過來撫她的臉,給予她任何體貼的安慰。
女子面上無動於衷,淡淡說道:“許多事,光靠哭泣是沒用的,你該學會堅強了。”
“詠薇姐……”李碧微愣了一愣,爾後便哭得更加厲害,簡直要抽噎起來。
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在場的學生都不由投過些同情、憐惜的目光,看向程詠薇的,則是不贊同和責問。但程詠薇並不因此動容。
“也只有弱者,才會用這種法子來博取同情。”
程詠薇環顧四周,見禮堂里人人都有意無意在關注她們這邊,一點也不受影響,說話聲反而提高了些,好讓那些好奇的人都聽個清楚:
“這地方肯憐香惜玉的,大有人在,不自信的人,尤其是男人,正需要你這樣的女人去依附,只有這樣,才能格外顯示出他的偉大。可惜,我一點也不需要你的陪襯。”
她面容沉穩,渾身氣勢凜然不可侵犯,傲氣十足地說道:“你若覺得我欺侮了你,儘管向人去說罷,但有些事,我實在是不吐不快!”
她的語聲不大,但其中蘊藏的力量,卻使得這宣言幾乎響徹整個禮堂:
“我從不打算對這時代妥協,去做什麼溫順淑女。有人甘於住在這外表華美的牢籠,被各種規矩束縛,我卻不願!我願我能獨立自主,無論學業、工作還是婚姻,我都要自己來決定!”
“碧微,你或許覺得我太偏激,我卻覺得是你太過膽怯,才要這樣來依附別人!”
四周隱隱傳來一陣譁然。
燕華是思想開放之地,但如程詠薇這般,敢於當眾宣揚女性獨立論點的,畢竟還是少數。更毋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毫不留情面地教訓一個後輩,何況這後輩還是一位嬌滴滴的藝術系少女。
程詠薇卻不管這些,她將心裡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只覺神清氣爽,一吐胸中鬱悶。
程詠薇的確是這樣的人:她若不再喜歡一個人,便連裝模作樣也懶得去做,連半分心思也不願去花費。
結束了這場暢快淋漓的個人演講,程詠薇目的達到,便預備動身離場,今天她還要去赴一場約會,實在沒空再與李碧微多作糾纏。
她臨走前不意回頭,卻看到人群裡那一個熟悉的面容。謝櫻草仍舊抱書在懷,那雙如墨的眼眸,含了一點古怪笑意,正定定地凝視著她。
程詠薇不由與她一個對視,朝這少女含笑示意。
不知是否她近來受了國安局的影響,習慣疑神疑鬼,對人多作聯想——
她總覺得,謝櫻草這滿身的隔世氣息,於她有一種熟悉感,彷彿同類一般,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