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營騎卒將在周普的率領下沿海岸線走6路南行,到萊州灣的渤海縣、萊州縣等地與走海路的江東左營主力匯合。
郝宗成臉色越的陰沉,劉直坐在馬背上,猜不到郝宗成心裡在想什麼。
雖說江東左軍名義上是護送湯浩信去山東解決昌邑譁變的危機,但是林縛擁兵前往、威脅山東郡司的意味也太明顯、太明目張膽了。
“即使晉中軍哪邊都不偏幫,若是薊北軍與江東左軍在津海生衝突,你有幾成取勝的把握?”郝宗成突然開口問劉直。
劉直心裡一驚,暗道莫非郝宗成一直都有動手的心思不成?
林縛有了護送湯浩信的名義擁兵去山東,自然要將江東左營的兵力部署及動向通告津海諸衙門,這樣才能使他擁兵去山東的行為合法化。
林續文等湯、顧系官員自然認為這是極有必要的;戶部派遣來坐鎮津海倉的張文燈等官員以及都察院派駐津海的監察御史自然是極力反對,沒有將矛頭指向湯浩信,卻聲稱要上書朝廷彈劾林縛輕率調兵,甚至妄說湯浩信是給林縛脅裹著去山東的;郝宗成的態度則成為林縛擁兵前往山東是否合法化的關鍵。
劉直之前一直都以為郝宗成會反對林縛擁兵去山東,沒想到昨夜合議時,郝宗成本人沒有露臉,卻派人遞話過來贊同林縛護送湯浩信去山東,也就使戶部及都察院派駐津海的官員啞口無言、無力反駁。
此時的劉直給郝宗成突然開口這麼一問,心裡就直接迷糊了,根本就搞不清楚他是贊同林縛擁兵去山東還是反對林縛去山東。
郝宗成率兩萬薊北軍到津海來,一方面,也是名義上,是到津海來就近解決軍食問題,緩解京畿供糧壓力,另一方面,也有戒備、牽制江東左軍及晉中軍的意思。
不管有什麼藉口,哪怕將湯浩信抬出來也不行,林縛不經兵部調宣,就直接擁兵去山東,多少能算是不安分了,郝宗成有除掉林縛的心思,也算正常——但是這個世道不是想除誰就能除掉誰的,先要有這個實力才成。
“這個,這個,怕是太冒險了吧……”劉直猶豫的說道,他怕郝宗成將他綁上薊北軍的戰車,萬一事敗,朝廷要安撫江東左軍,他就要跟著成為陷害忠良的奸臣了,說不定會給郝宗成推出來當替死鬼,他才沒有這麼傻。不要說他收到林縛不少好處,津海生變,津海海漕就將告廢,除了津海外,又有哪個地方能保證每個月往京畿輸送二三十萬石米糧?
林縛將津衛島劃他的私地,這次又將五六百武卒撤到津衛島駐守。
說得好聽一點,是拱衛津港,不使外敵從海上來犯;說得不好聽一點,卡住的正是津海港的咽喉。
就憑這一點,朝廷就不能動林縛。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緊張什麼?”郝宗成繃緊了一早上的臉這時候緩下來露出陰惻惻的微笑,看了劉直一眼,又瞅向東南方向的津衛島,他貪財畏戰,倒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這時候什麼道義不道義,什麼忠誠不忠誠,都靠手裡的實力說話,過了片晌,又輕輕的嘆道,“這個林縛畢竟不是李卓啊!”
“啊!”劉直鬆了一口氣,開玩笑說說自然可以,只要不玩真的就成。劉直雖然只會紙上談兵,但也知道“兵不貴多、貴精”的道理,他是親眼目睹過江東左軍是如何與入寇東虜野戰的,就憑薊北軍那群王八蛋,有什麼資格跟江東左軍在津海野戰?
劉直這段時間來,絕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津海,江東左軍在津海有什麼小動作,他多少還能看到一些,江東左軍明面上在津海保留三千卒兵力,但是替在能動員的戰力不會低於三四千人。
劉直能看到一些事情,不過他從來都是一聲不吭,無非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留些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