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極有情調的年輕人,浴室一角安著面落地的長鏡。從水裡出來擦身子的時候,能自鏡子裡看到整個人。
夏苒轉了一圈,身上的紅斑已經退了不少,但脖子和背後仍舊是過敏的重災區,特別是脊背上撓出的幾道血印子,看著實在是彆扭。
要讓蘇珊瞧見,估計能立馬編出一個讓人面紅耳熱的愛情動作故事。
早先為蘇珊婚禮準備的一字領小禮裙是肯定不能再穿了,不只是不能露肩,脖子和腿也要好好捂著。
夏苒一邊咳嗽一邊翻衣服,最後找出來一件立領的改良旗袍,將上頭裹得嚴嚴實實,下襬雖然不長,但外面可以罩上一件寬大的披風。
換好衣服,選過包,在玄關穿鞋的時候夏苒才想到,怎麼都已經開始咳嗽了?
***
杜希聲已經不在樓下。
夏苒瞧也沒多瞧那花壇一眼,踩著高跟鞋往小區外頭走。
到達酒店剛過十一點,蘇珊和老公的結婚照邊豎著粉藍色的指引牌,上頭用花體字印著名字,新郎那一欄無遮無攔赫然寫著“楊偉”。
同進一扇門的還有許多其他食客,瞧見新郎名字都笑得很陰險,夏苒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上頭的地址,埋頭匯入了人群裡。
真不想承認認識這個人。
楊偉父母起名不慎,一個“偉”字本是個意蘊豐富的好名字,偏偏因為前頭的姓而變了味。
大約他從小到大因為這名字沒少受笑話,夏苒自認識他起便沒聽他說過自己全名,熟悉的人都喊他大偉,狐朋狗友叫萎哥。
剛走進去沒多久就聽見有人笑“嫂子,萎哥呢,怎麼沒看見他人影!”
蘇珊站在大廳裡迎客,一身定製的高檔婚紗將她襯得明豔動人,粘著厚厚假睫毛的倆眼睛先瞧見了夏苒,提著裙子將她撈過來,說“姑奶奶,你總算是來了。”
夏苒和她熱情的擁抱,蘇珊挑著眉梢問她好不好看,夏苒掐了把她腮幫子,說“好看,都塗了一斤粉了,能不好看嗎?你們家楊偉呢,放你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迎賓,他也能放心?”
蘇珊指指過道一頭“在那兒呢。”後知後覺地覺察出話裡的揶揄,嬉笑著去撓夏苒的癢癢肉“拿我們尋開心呢是不是,從沒聽你在人前喊過他名字!對了,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夏苒背手等著蘇珊下文,楊偉一身黑色西服地出現在眼前,見到她,兩隻眼睛笑得眯成縫,興奮道“說曹操,曹操到。”
夏苒不知道他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提到她這位曹操,後頭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心尖一顫,不知道為何想起一個人,在思忖應該不是那麼巧吧……
視線一晃,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向她闊步走來。
印度洋的海風將他的面板吹得黑了些,走路的時候不忘頷首抬頭、挺胸收腹,一隻手揮著,一隻手斜斜插在褲子口袋裡。
笑,或不笑,都傾城,不張嘴的時候,這人好看得犯規。
夏苒看到他面朝自己張開懷抱,打定主意避嫌躲開的時候,他已自身邊繞過去,和剛到的賓客擁抱。
林晗和杜希聲多年不見,握手不夠,抱到一起才覺得實在,互相重重拍著彼此後背,一個說終於知道回來了,一個說為了見你飛了大半個地球。
蘇珊在旁笑得意味深長,衝夏苒挑了挑眉,輕聲說“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來著,昨天晚上才趕回來,今天要給大偉做伴郎。”
夏苒心砰砰跳,面前的兩個男人終於分開來,林晗轉身笑嘻嘻地看著她,一把將她扯懷裡,下巴磕著她肩膀,如釋重負似地說“夏苒,終於又見面了。”
外人面前,都只道是久別重逢,青梅竹馬長大的一對人他日相見,哪怕喜極而泣也是情理之中。
夏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