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疑惑:憑紫隕的能力,即使御風也不會讓人看見。何必一定要和我在這風中等著呢。
我側頭看著他,他的側臉在霧氣跳躍的晨光裡柔和英俊,神色安詳。這神色如同清早起來信步在庭院看風景的男主人,讓人著迷。是啊,倘若我們是普通的夫妻,在鄉下有個葡萄園,他清早起來在日光和暖的葡萄園裡散步,檢視葡萄,葡萄葉上的晨露晶瑩剔透。我做好飯,站在門口便看到晨霧日光下,他安寧的神色。那麼美麗。
“想什麼呢?”不知何時,紫隕轉頭看我,一臉探究的表情。
“想著平淡生活!”我老實地回答,他微眯眼,如水的眼波流瀉,柔和華美,卻又帶著絲絲莫名傷痛。我有些納悶:紫隕是魔界之王,法力自然無邊,怎還有事能讓他顯露哀傷之色?
“平淡生活?”紫隕微蹙眉,把我的手緊緊抓在掌中。彷彿一鬆手,便再也抓不住我似的。
不一會兒,有一輛去山裡的客車緩緩開來,紫隕招招手。客車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熱情向我們招手。紫隕牽著我上車,找了雙排的座位坐下,座位陳舊,有氤氳的汗漬發黴味。車裡還有幾個山裡大娘大爺帶著山貨,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山貨行情、農事。
世界還是如往常一樣,青天白日,沒有絲毫魔的影子,我疑心地看了看紫隕,他靠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我微笑。那微笑沒有半點戾氣。我萬分疑惑,魔界之王身上怎會有嬰兒般的純淨呢?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情不自禁地說。
“哦?”他饒有興趣地看我,目光太灼熱,我慌忙低下頭。
“坐車多久可以到家?”紫隕笑著伸手摟我,把我的頭放在他肩頭,柔聲詢問。
“一個小時就到了!”我望著窗外,日光純淨澄澈。我覺得從未有過的舒心。
“閉上眼休息一會兒!”他輕拍我的頭。
“嗯!”我懶懶地答道,聽話地閉上了眼。忘記了他是紫隕,忘記了他是魔族。
車站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看到紫隕,都在竊竊私語。這樣俊美的男子,確是世間罕見。紫隕也沒帶著不可一世俯瞰眾生的蔑視,反而是柔和地對眾人笑著。他一直牽著我的手,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招手攔了計程車。
司機怔怔地看著我們,想必也是沉淪於紫隕的俊美吧!紫隕則一臉鐵青。
“去傾城小區!”我出聲替司機招回魂魄,免得紫隕一個高興,便焚了他的魂。
“好的,好的!”司機有點不好意思地啟動車。
“怎了?”我握住他的手,關切地詢問,自己也未曾覺察這般關心。
“沒什麼!”他回答,還是冷麵寒霜地盯著司機。我疑惑地從反光鏡裡看司機。司機戴上了寬大的墨鏡,看不到眼神,便看不到他心裡。
人、神、魔三界各有修行,唯獨修不了眼神,眼神便是三界六道眾生的弱點。眼便連著心,所以要看到人的心裡去,看眼神是最好的途徑。
“兩位像是外地人,初來乍到,這農曆十月啊,正是本縣最熱鬧的地方。冬日美食節昨天開張。兩位有口服了!”司機自顧自地說著。我輕笑,他倒是本縣的好公民,積極推銷旅遊拉動內需。我心內對他佩服。卻又暗思:什麼時候有美食節了?我之前在家鄉時斷然是沒有的,後來每週跟父母通話也是沒聽提起過。
正思量著,轉眼便到了傾城小區。小區門口一條狼狗正趴在太陽底下睡得香甜,門口保安室內,李伯戴著老花鏡在看著報紙。都有五六年沒見過這老頭了,居然還是一點沒變,保養得甚好。不知道這個老傢伙用了什麼方式,五六年居然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找誰啊,過來登記一下!”李伯發現了來訪者,聲音頓時威嚴起來,昂首挺胸走出來,看到我,一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