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淵要報復皇帝,有一件事,就是殺光他的兒子,只給他留下一個不成體統的六皇子——反正他這靶子倒下了,六皇子又被皇帝選過了擋箭牌,那就叫皇帝留著六皇子這根獨苗做太子吧。
“是。”快刀插入皮肉的鈍響,惹得虞之淵隱隱作嘔。
“把人都抬著,送去宮裡。”一定得叫皇帝親眼瞧瞧。
“是。”
“六皇子、淑妃謀反的事,傳出去了嗎?”
“宵禁了……”
“快馬加鞭,印出邸報,傳向各州府。再敲京中其他王公的門,就說,六皇子、淑妃謀反,誅殺一干皇子,太上皇、皇上要清理門戶,叫他們速速準備進宮、灑掃虞家宗祠。”虞之淵道。
虞之淵往日裡看著,絕不像是個會對兄弟們動手的狠辣之人,是以這會子他當真動手了,一時間,眾人呆住,不敢再言語,謹遵著他的話去辦了。
虞之淵帶著人進入宮門的時候,就瞧見太上皇的部下慌張地來報信,等他帶著人抬著人走上鋪設著白玉磚石的臺階,就聽見那人對太上皇說:“太上皇,京城外設有埋伏,咱們的人……回去了。”
兵敗如山倒,太上皇臉色灰敗地怔住,看向大殿前,臉色紅潤的皇帝。
“父皇若是不那麼貪心,不巴望著一舉消滅朝中異己,慢悠悠地來,此時,興許當真又做了皇帝。”勝過了父親,總是一樁得意之事。可惜他死了兒子,皇帝臉色尚好,但神色並不如何愉悅,待看見虞之淵自投羅網地揹著手,風姿卓然地過來了,眼神越發陰鬱,沉痛之色溢於言表。
“之淵,你竟然敢對你八弟動手。還不把他拿下?”皇帝一聲威嚇,玉入禪為將功贖罪,趕緊押住虞之淵。
“痛失愛子,父皇難過成這樣,那想來,再死個把兒子,父皇也傷心不起來了吧。”虞之淵冷笑道。
玉入禪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少說一句。
皇帝臉色大變,隨後就瞧見侍衛們抬上來七八個兒子的屍骸,向後踉蹌兩步,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只覺虞之淵陌生得很,不像是早上那個聽話的兒子。
“太上皇、太上皇?”金閣老、玉老將軍眼瞅著皇家出了那麼大的事,雙雙想去瞧瞧鬧出這麼大的事,太上皇他老人家滿意不滿意,誰知一看之下,就見太上皇臉色慘白雙眼神色渙散,用手一觸控,就見太上皇瞧見眾孫子的屍骸,一口氣上不來,殯天了。
“父皇?”皇帝后知後覺地趕緊去攙扶太上皇。
“好得很,六弟跟淑妃造反,殺了兄弟們,氣死了皇祖父。”虞之洲跪在地上,乜斜著眼睛看向六皇子。
“你胡言亂語!”六皇子頗有些氣定神閒,但死了祖父兄弟,神色自然是哀慼的,只覺得人都死了,皇位非他莫屬了。
“我胡說,我母妃、王妃、王妃肚子裡的孩兒都死了,誰肯信,是我要造反?”虞之淵道。
玉入禪腦子裡亂成一團,瞅見金閣老的眼色,當即放虞之淵站起來,甚至似有若無地護在他面前。
皇帝正在哭爹,餘光掃見這變故,當即恢復了鎮定,可鎮定之後,該做點什麼,他又糊塗了?
“咳,皇上,如今該如何?”金閣老很有些隔岸觀火,皇帝要引出太上皇的“餘孽”,太上皇要把異己“一網打盡”,結果虞家裡頭死了那麼多人,僅剩下的兩個皇子裡頭,還要死一個,到底死哪一個,就看皇帝的選擇了。
皇帝眼睛不是瞎的,瞧見虞之淵站起來了,就知道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六皇子比不得四皇子深得人心。
“皇帝,天快亮了,到底如何,還該早早決策。還有宮門口兩聲雷響,也該給臣子們一個交代。”沈老尚書關心的事多,他眼中四皇子是平庸的,但他知道自己的本分,不像六皇子,只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