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很快要見到自己的老母親,林敏的心情便更好了,再者畢竟是自己的孃家,她總得要多說些好話,便笑道,“你們的外祖家本是以功勳起家,我的父親也便是你們的外祖父乃先逝的榮國公,素來便有聖上恩寵,父親去世後便由我大兄襲了一等將軍爵,我那二兄雖無爵可襲,但其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現任工部員外郎,到時候你們見了便知。”
見了賈敏如此推崇賈府,阿珠心裡便有些不舒坦,她近日來常和清揚真人紙鶴傳書,因此對賈府的狀況多有了解,當聽聞外祖母居然安排長姐與那寶玉同住在碧紗櫥之時,氣的肺都快炸了,賈寶玉是什麼玩意兒她還能不知道,雖外面傳言他因銜玉而生,自貴命不凡,但實際上不過是個只知內宅廝混的草包,如何配得起長姐黛玉。
阿珠便幽幽嘆道,“唉,也不知姐姐在外祖家過的可好,聽聞京城的人都生了一雙富貴眼,姐姐去的時候帶的行禮不多,也不知會不會被那起子不長眼的人嫌棄!”
阿珠這一開口,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賈敏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若是別人說的她定是會生氣,只是這話卻是她最疼寵的小女兒說的,縱是不高興也只能忍了,“阿珠為何會這麼想,你外祖母往日最是疼我,定是會對我家玉兒好的。”
林琅連忙打圓場道,“我看阿珠這是想妹妹了,太太切莫憂心。”
自賈敏給林琅找了個熟知內宅之事的女先生特意□□,又給她安排了幾個知根知底的嬤嬤,林琅便慢慢地融入了林家,性子也沒有往日那麼軟綿,近幾個月來,越來越像派頭實足的官家小姐。
阿珠想對太太說真話,但父親卻說榮國府不管怎樣都是他們的親外祖家,背後說人壞話總是不好,與其傷了母女感情,不如讓她自己親眼見了才好,因此阿珠只好忍了,抬頭給了賈敏一個澀澀地笑臉,“阿珠就是想姐姐了,都怪他們非要把姐姐接走,拆散我們一家子骨肉。”
賈敏一把將阿珠摟在懷裡感嘆道,“阿珠我的兒,孃親就知道阿珠是最重感情的,孃親也最疼阿珠!你外祖母家乃公府之後,最是看重規矩,絕不會有人欺負我那玉兒的。”
真如此便是好了。
阿珠垂下眸子,眼神幽幽地盯著窗外的河水,臉上卻露出一絲冷意。
那賈家也確是知情識趣,當日接走黛玉的時候,林家正處在風頭浪尖上,那時賈敏也被傳出重病不愈的謠言,那賈家老太君雖對黛玉也算不錯,但到底比不上自己金貴的寶玉,也不知那位二舅母給黛玉吃了什麼藥,才剛進京就大病了一場,雖然並沒有傳訊息給林家,但這清揚真人只要有心都能查探出來。
另聽聞榮國府下人的口中傳出黛玉克母這一訊息,不僅如此,還說林家大勢已去,雖是個官家小姐,但已經落魄了,眼下不也到他賈家來打秋風嗎?真真是可笑至極,難道當時不是你們強行把人接走的嗎?
而後經過龍女求雨一事,聖上一紙詔書任命林海為從二品參章政事,賈家的口風瞬間就逆轉過來,無不對著黛玉逢迎拍馬,謠言也不攻自破,也不知目前身在賈府的黛玉是何種心情。
阿珠捏緊拳頭暗想著,姐姐必定也是像她此時這般難受,她林家之人哪容那起子外人怠慢,榮國府,你們且給我等著!
官船在運河上便走了一個月多的時間,這一日終是要到了,賈敏差渙碧定要給阿珠換上一身極顯富貴的衣物,那日阿珠說的話到底被賈敏給記在心裡,畢竟榮國府早已不是老太太當家,而是早年與她有些不睦的王夫人,她可不能被那蠢婦給小看了去。
不止是阿珠和璧之,就連林琅和林泰也穿的極為隆重,似乎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有錢似的,林海只是暗暗嘆了口氣,想笑也不敢笑,到底是縱容了自家夫人的這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