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往西的路雖然艱難點,也遠一些,可沒有追兵,只要穿小道繞過了齊蒙山,我們也能走回到往梓國的官道上。”
霜晚咬了咬牙,“好,我聽你的。”她驀地又探出頭,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到車伕的脖子邊,“往西走。要錢要命,你自己選。”
車伕被脖子上一陣刺骨的寒涼驚得一跳,瞥眼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頓時全身都軟了。
他原以為這倆女子是大戶人家的逃妾,口袋豐裕,眼看也快到年關,便一時鋌而走險想掙票大的,哪曾想到這兩隻肥肥白白的小羊羔竟然是兩個女土匪。
“不,不要殺我!”
霜晚惡狠狠地一挑刀尖,刺破他一點油皮,“那你還不快走!”
那車伕覺得脖子上劇痛,不待霜晚反應,竟然白眼一翻,軟軟倒了下去。
“喂!”霜晚措手不及,後悔也晚了。
無法,她只得頂替那人控住韁繩,向盛羽道:“那傢伙真沒用,竟然嚇暈過去了。”
“這樣也好,不然只怕會連累他。你駕車到前面的分叉口,我們共乘一騎,留另一匹拉著這車伕往錦州走。追兵若趕到此處,見車轍方向往那邊,必會追下去。”
“是。”
霜晚當下再不多言,駕車狂奔一段,在西南分叉的路口停下,解了一匹黑馬的繩套,扶盛羽下來,“外面這樣冷,小姐,你可得撐住了。”
盛羽握緊她的手,一挑秀眉:“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廢話。快上馬。”
霜晚扶她坐上黑馬,又到車裡搗騰了一下,出來一刀刺進另一匹馬的後臀,血流涓涓而下,一滴一滴埋落雪中,那馬痛得長嘶一聲提步狂奔,拉著那駕馬車奔往錦州方向。
霜晚隨即也騎上盛羽所乘的黑馬,一調韁繩,調頭往西。
“你何必非要他死。”盛羽忽然嘆了口氣。
霜晚狠狠一記馬鞭抽下,口中咬牙:“他不死,待追兵追上來,我們的行蹤可就曝露了。”
馬蹄急促,狂風捲著碎雪,淹得人呼吸不暢,盛羽勾了勾唇角,“你既學了聶焰的反手點穴法,自然能叫他十二個時辰都說不了話。霜晚,關心則亂,不過,這樣我對你也就真的放心了。”
風雪埋落無數心事,兩個女子都不再說話,她們的目標一致,卻直到此時方才彼此真正互信。
到晚間的時候,兩人已闖入橫亙在岑梓兩國中間的齊蒙山。她們不敢點火取暖,又害怕林中野獸出沒,霜晚只得尋了棵粗大的松樹,結了繩索拉盛羽到樹上過夜。
黑夜的山林裡,寂靜中隱藏著騷動,遠處有不知名的夜鳥在撲稜翅膀,雪花落在松枝上,壓得沉了,時不時便會“噗”地落下一大叢。碎雪偶爾會裹落一兩枚榛果,瞬即會被小小的獸類抱走。
盛羽從包袱裡取出乾糧分給霜晚,“吃點東西吧。”
霜晚默默地接過,咬了兩口,卻有些食不知味,“你幾時知道的?”
盛羽拿起皮囊喝了口燒酒,被辣得一下嗆出聲來,她咳了幾聲笑起來,“我以前,遇到過一個看上去很可愛,很單純的姑娘。她跟我說她不想聽從父母的命令,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求我幫她,我就傻乎乎豁了命去幫她,結果……”
她聳聳肩,靠著樹幹抬起頭,“結果,她喜歡的人竟然就是我那時的心上人。那姑娘為了達成夙願反咬我一口,差點沒叫我丟了性命。”
霜晚大驚,眨了眨眼睛,“那,後來呢,你心上人不是盛焰麼?他沒救你?”
救她?那個人也許也曾想過要保全她的吧。
經過這麼多年,當年的事情曾在心頭回放無數遍,盛羽也漸漸明白,葉朝扉當日堅持送她走,必是得知戰北極為她而來。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