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這等強硬劍法管用。而且‘汴風拂雨劍’雖然主旨是以巧打拙,以繁勝簡,然而練到後面,要更上一層,也須要內力根基。”頓了頓,又道:“關老頭子在鑑日湖,收羅了許多各門各派的武功典籍,他見識又廣,說不定能想出個法子來,讓你不用內力深厚,也能夠把上乘的劍法練成。”
酈琛這些日子來,總為這一件事煩惱,聽到簡淇這一番打算,心中感激,欲待道謝,又覺得以兩人現下的交情,似乎也不必事事言諸於口,當下只伸手握住了簡淇的手。
簡淇忽道:“子堅,你若是練成了上乘武功,打算做些甚麼?”
酈琛道:“這個你早就知道了。”
簡淇道:“嗯,你要怎麼報仇?”
酈琛一怔,道:“我還沒有想過。一劍殺了他們,好像也忒便宜了他們。”想了一想,道:“最好是要讓他們身遭諸般苦楚,至愛親朋一個不剩,心中苦痛無比,這才就死。”
簡淇默然半晌,道:“你殺了他們,也就夠了,也不用再折磨他們。一人作惡,又何必累及他們的家人?”
酈琛放脫了他手,冷冷地道:“我知你是君子,也不必這麼急著來為他們討情。他們的武功都高得很,尤其是那個鄭曄,我這輩子也未必及得上。說不定我報不了仇,先被他們殺了。”
簡淇道:“有我在你身邊,決不讓他們殺了你。”酈琛哼了一聲,欲待刻薄兩句,話到嘴邊卻成了:“你又不會陪著我一輩子。”簡淇伸出手去,重新將他的手握住,道:“要是你願意,我便陪著你一輩子。”
酈琛料不到他說出這句話來,心中一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兜上心來,似乎有些歡喜,更多的卻是慌張不知所措。定了定神,笑道:“你將來自會去娶妻生子,幹麼又來說這等話?”
簡淇卻不答話,提起韁繩來一抽,趕著馬車上了大路。酈琛等了半天不見下文,道:“咱們為甚麼要帶這馬車上路?這裡到湖州,快馬輕騎,沒幾日便到了,坐了這吱吱扭扭的馬車,卻要走到甚麼時候去?”簡淇道:“帶的東西多,兩匹馬馱不下的。”酈琛道:“我正要問你,怎地你帶了這許多東西?不像是串門,倒像是搬家。”簡淇微笑道:“到了那裡,你便知道了。”
酈琛道:“既然是去湖州,我要拐個彎兒,到江寧府去走一趟。”簡淇會意,道:“你要去看你家人?”
酈琛嘆了口氣,道:“是我繼母和兩個弟弟。他們從前不大跟我親近,不過爹爹和琬兒都不在了,我的親人也就剩下這幾個。——也不知道他們這大半年來過得好不好?”說著眼望天際浮雲,怔怔地出神。
那馬車裝的滿滿當當,路上走得甚慢,一天也走不了一百里去。好在兩人並不心急趕路,緩緩走去,這一日終於到了江寧府。酈琛向人打聽了路徑,一路尋到文家大宅,已然是近午時分。
那宅子顯是新近剛剛修葺過一番,粉牆潔白,石階水滑,門前石子漫的甬道十分齊整。酈琛本來擔心家人失了資財,窮愁潦倒,見這光景,心放下了一多半,心想:“文仲業想來在這裡頗有些產業,養得活他們母子三個。”向簡淇道:“你跟我進去,還是在這裡等著?橫豎我去去就來,不會多待。”簡淇道:“我還是在這裡,看著馬車罷。”
酈琛點了點頭,上前敲門,半天才有個小廝來開了,卻是面生。他尚未來得及報上名字,那小廝便道:“公子裡邊請,大少爺他們都在後花園呢。”說著便往裡讓。酈琛莫名其妙,心道:“酈珏怎地知道我要來?”一邊走了進去。
剛剛過了中堂,便聽得人聲喧譁。那小廝引著酈琛穿過長廊,到了後園,但見足有二十來人,都是十來歲的少年,在那裡三五簇擁著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