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將軍之位。”對自己的情形,郎萬一一帶而過:“算一算時日,從頭到尾我和陸角前輩差不多三年相處。在他老人眼中,郎萬一不過是他在陰間的一段‘公道’往來,可對我來說,卻是大恩如天傾蓋。”
“我未能被他收入門牆,不是他的弟子,自也不是光明頂的傳人,了不起只能算作‘光明頂下朋友來訪’,郎萬一時刻不敢相望陸角前輩的厚恩大德,你既是他在人間的傳承,無論如何我也要照顧一下。”
話說完,郎萬一自囊中取出一隻皮革袋子,烈酒濃香,昂首鯨吞。狼吃酒,不喝茶。
一口氣飲下半袋,重重打了個酒嗝,剩下半袋子酒從郎萬一手中傳到蘇景手上。
蘇景不急著喝,問道:“你來給我送訊,再回狼群怕是不如留在我這裡。”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狼性多疑,最是狡詐不過,郎萬一就算再如何謹慎,也難保不走漏風聲。
“就算不被發覺,我自己也沒臉回去;留在你這裡更不可能,來日狼家兄弟攻來,我又該如何自處?”
“那你”
郎萬一搖頭:“幽冥廣闊,不勞操心。”
來送一個訊息的下場,重則當受狼主追殺,自此從同宗手足變為生死之仇;輕則後半生永遠孤寂,無顏再對昔日戰友、也無法融入遊魂天地。
蘇景想了片刻,昂首剩下那半袋子烈酒喝掉,幽冥之狼以酒識人,見蘇景喝了自己的酒,郎萬一眼中露出些許暖意,微笑道:“若能再嘴巴向天,打個酒嗝,就十全十美了。”
“打不出來,多少年沒打過嗝了。”蘇景隨口道:“浪蕩幽冥,不如人間如何?離山,光明頂,融身八祖到場,從此專心修煉,豈不是好。”
郎萬一聞言目中精光乍現,可很快又告黯淡:“離山是什麼樣的門宗我是知曉的,豈能容我一頭狼魂。”
蘇景笑,努力收斂著自己那點得意:“一句話的事情。”
當真不是吹牛,送一個朋友去光明頂居住,蘇景做得這個主,何況郎萬一又和八祖有過一段淵源。郎萬一仍提不起精神:“普通遊魂登入人間,須得判官放印,又有哪個判官會放一頭狼啊!”
“一句話的事。”紅袍加身,比著上一句,蘇景的語氣更加風輕雲淡了。
風輕雲淡夠了,蘇景又開口道:“不過在送你過去之前,我還有事情請教。”
第五二六章生死牽掛
惡狼與八祖三年相處,不可能在幾句話裡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明白。郎萬一應道:“你問。”
“之前聽我同伴傳報,你知道光明頂中有清幽小院師父對你提起過院中人?對院中人,師父怎麼說?”
渡船上、大車上、路邊的客店驛站內,常常可見素不相識的旅人聊得熱火朝天,甚至平日裡不會和朋友、親人吐露的心事,都會被拿出來做為和陌生人的談資為何會如此?只因明日醒來大家各奔東西,窮此一生也未必會再見面。
大家都明白,今日面前喝酒說話到面紅耳赤之人,將來再不會和自己有絲毫牽扯和聯絡,反倒容易掏出心裡話。一樣的道理,荒山三年相處陸角八和郎萬一說了些自己的事情。
郎萬一記得,陸角提起院中人時,皺了下眉頭;
郎萬一能看出,蹙眉不是‘難過’或‘麻煩’,而是擔心,陸角在擔心。
簡單講過‘院中人’的來歷、身份之後,陸角緩緩說道:“光明頂山核結廬非我意。那時離山根基初成,除我之外八位兄弟,或道法精深或劍術了得,有他們主持,門宗漸露崢嶸再說回我,我是個跳脫性子,不喜拘束,也不願一輩子枯坐山中,既然離山有了個模樣,我就打算與藍祈一起去遨遊天下,走到哪裡修到哪裡,做一對畫中才有的神仙眷侶,豈不快哉。”
那個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