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熄,但還有些許餘燼殘火,好像尺半陰褫吞下得那枚金丸,憑我現在,想要煉化它力有未逮,何況時間緊迫,哪有修行的功夫。小元神則不同。它的生屬與之契合,可得大好滋補,且它還太弱小,跟在我身邊也幫不上什麼忙。放它在這裡自行修煉再合適不過了。便如大聖所說,這是一番大造化。”
“咳,你說你這人,容我說一句說完你再回答不行麼?”一句兩句被打斷無妨。句句都被攔腰斬斷確是讓人不痛快。
蘇景笑了:“我沒主意,你說,一定等你問完整。”
“若是真的太陽,這小世界如何能容得下?就算不被撐爆也早都被灼烤成灰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終於問出一句完整話,戚東來痛快異常,可惜才剛痛快了瞬間
“不知道。”
騷人瞪大雙眼,他的相貌威風凜凜,怒顯於色時自有駭人威風:“名門正道蘇鏘鏘。你成心的吧!”
戚東來好容易問了個完整問題。蘇景也想仔細作答。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自己也在納悶這件事情。蘇景趕忙罷手:“真不曉得。”
三尸紛紛開口,一個一個眉花眼笑:“他成心的。成心的。”
這時大聖插口:“我有個想法,或許這枚太陽先天不足?就是一輪孱弱金輪。是真正的太陽,但遠遠比不得大乾坤的驕陽,它活著時候就沒太多光熱,現在熄滅了就更不用說。”
太陽也分強弱?旁人根都不會想到的念頭,可大聖曾飛昇天外,心智廣闊之處遠非蘇景等人能夠比擬。
他的說法乍聽上去匪夷所思,不過仔細琢磨,也確實是個好解釋。
戚東來未深究,換過第二問,手指再次指向深淵血色:“太陽死了,不該是一頭金烏屍體麼?怎麼變成了一片慘紅?”
大聖聳了聳肩膀,這一問他也答不來。
帛絹上是修行法度,有關金烏的身份來歷、驕陽的成形道理,帛絹全無記載。不過‘太陽’是蘇景的功課,修行之餘他對‘太陽’有關傳說多有留意:“以前看過一‘陽說’,算是神話異志,其中有一段書生臆想很有趣,大概意思是,金烏與金輪,合則為一,分則為二,太陽是因金烏而生,卻不用於金烏同命共死。金烏在時,驕陽有靈;金烏去時,太陽則只剩‘規矩’。”
中土世上,有一種身外身的修行秘法,修家挑選靈瑞之物,比如已經成形但尚未開通靈智的山胎,一番辛苦煉化之後,修家隨時可以融身於山胎,合而為一,力量暴漲,但修家不做融身時,那山胎也還是活的。蘇景剛才的說法,和這道秘法頗有相似之處,像戚東來、顧小君這些精修之人理解不難。
戚東來點點頭,沒再做仔細追問,不是心中疑問盡釋,而是再問下去不存意義,事關‘宇宙、世界’,何等玄虛的道理,坐下來聊上一千年也未必能找出一個真正結果,心中最最直接的那幾個疑惑有了解釋也就罷了。
待貴客都告收聲,雲哈才開口:“蘇仙主,我心中也有一問:太陽這個東西,我也曾聽說過它是掛在天空的對吧?”
白哼介面:“哼,天空在下面,太陽也應該在雲海之下才對,怎麼會跑到上面去了?”
蘇景被這一問逗笑了:“太陽高高在上,只有它改變乾坤的份,從不會因天地而變。就算這枚太陽再如何羸弱,它也是真正神物,不會因‘翻天覆地’而沉落。”
說到這裡,蘇景微微揚眉,低頭望向對手上攙扶的面具少女:“醒了?”
面具奇妙,貼合在少女臉龐,會隨著主人的五官而動,眼簾輕輕顫抖,少女張開了雙目,重傷初醒,目光迷惘,站直身體後打量著四周。
知情人物終於醒來,蘇景精神一振,再問:“還好?”
“是你?”面具少女望向蘇景,仍是昏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