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不懂他的法術,十六卻看得明白,由此哀哀低嚎了一聲。
相柳動作不停,第二個呼吸,第二枚蛇頭,第二口黑血噴上;第三個呼吸、第四個呼吸前後四口黑血噴塗龜甲,四枚蛇頭垂落。
旋即只聽得那枚龜甲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瘋狂旋轉起來,再一眨眼龜甲遁化神光、撲入小相柳最後一頭眉心。
相柳煉化寶甲不動關!
西海碑林大鰲饋贈,相柳一直沒機會做祭煉。他曾以靈識探過,甲冑神奇遠超想象,其實也算情理之中,大鰲可不是普通的沉龜大黿,他們都是敖家後代、霸下子孫,什麼樣的寶物沒見過?且他們本就天生背了重殼厚甲,這件小龜甲若非有仙佛靈異,又怎會被它們如此隆重收藏、與龍精血共置一匣。
小相柳仔細估計,憑他現在的修持,若想把這件寶物祭煉成功、永遠穿在身上,差不多要四千年光景但相柳一族秘傳,煉寶還有個‘簡便’辦法:以先天精魄合以本命精血塗抹寶物,一口血可抵過千年祭煉。
‘天精魄合以本命精血’是什麼?再簡單不過了,那是性根、命元!
一條性命、抵一千年的祭煉!小相柳還剩五條命,一下子用去四條來換這寶甲加身!
兇蛇昂頸、最後一頭烈烈長嗥,肉眼可見蛇身上一層層龜裂紋路浮現,從頭到尾、片刻功夫便長滿全身。
是紋、不是裂。
寶甲加身,和蘇景之前想象不同的,並非前胸後背長出一套大龜殼,那套龜裂之紋非但不可笑,反倒隱隱透出一份威風。
而小相柳那四顆噴出精血、本應已死的頭顱,雖然無力低垂著,可若仔細看,‘它們’的眼睛還在微微轉動命虛弱,卻仍活著、都還活著。
就在相柳披甲後片刻,戚東來天魔解血換來的殺滅血霧破碎,再看帝釋天,尖頂子寶冠被拍癟、流蘇瓔珞彩裳破爛,一隻左眼爆碎了滿臉都是血汙。座下白象六根長牙斷了兩根,鼻子也被削去一截,正嘩嘩淌血。
胸口起伏、呼吸粗重,帝釋天退後百丈暫作調整,一隻獨眼兇光閃爍,死死盯住敵人
帝釋天戰力仍在,戚東來的捨命一擊也殺不掉他。
騷、戚東來的一條性命,換回來的不過四個呼吸、小相柳祭煉、傳上寶甲的功夫戚東來躺在地上,正眨眼睛,滿臉納悶。
沒死?
沒死。
自己的功法,自己最瞭解,憎厭弟子的天魔解血是諸魔修持中最最暴戾的,施術之人必死無疑!
修行深淺,與天魔解血的威力相關,但道行再如何深厚,動了這道法門都得死。
所以他納悶得很。
突然之間狂風湧動,小相柳開展身形,一長四十丈,繼而蛇尾猛掃,外間眾多同伴連同蘇景掉落的北冥、刀螂兩劍,全都被他送進石頭禪房。
“還記得之前和你說的,有個關鍵事情一閃而過,想不起來了?”小相柳開口,對戚東來說道。
戚東來提不起半分力氣,只能勉強‘嗯’一聲,算是回答。
“現在想起來了,”相柳聲音帶笑:“那個關鍵是:邪佛怎麼知道迦樓羅還活著?”
回想之前,迦樓羅先到,良久之後‘韋陀’再至。
‘韋陀’帶了邪佛賜下的甘露,能讓迦樓羅再添神力這便小相當時飄飄忽忽沒抓住的關鍵:韋陀來得很晚,邪佛怎知他來時,迦樓羅還活著?
當時眾人應蘇景所請,對付迦樓羅時手下留了分寸,留了他們的性命,但邪佛不可能曉得此事。
常理揣度,十七怪鷹不是蘇景一群人的敵手,在韋陀過來前,早都會被斬殺殆盡。
戚東來沒力氣了,可腦筋仍在,小相柳一句提點,他再聯想後事:‘韋陀’被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