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突出的一塊簷角兒之下躲雨,抬袖抹了抹小臉上的雨珠,輕輕噓一口氣。
抬眼卻是瞥見漢王那雙鳳眸,正深深黯黯的看著她,便是催道“漢王倒是快說啊!下雨天冷,時辰也不早了,本冢宰想早些回府歇著!”
清亮的男兒語聲既出,漢王恍然回神,剛剛只是忽然想起曾經每日回府,都會看到這樣一個嬌小的身影等在此處,風雨無阻,而那曾被細雨潤溼的面孔記得也是這般玉雪柔潤……
可怎會好端端的又想起那“淫l婦”,漢王懊惱得很,靜了心神,道“本王與那韋貴妃之間的確有不和……”,瞥見冢宰頓時水眸大睜,眸光閃閃,端的又是一副聽戲的姿態,漢王便是氣惱的將話生生吞回……
五年前,他大勝歸來,打馬過街,意氣風發,不少貴家女子都紛紛向他示愛。其中,那韋司徒的嫡長女韋紅湘也主動向他送來繡帕以表愛慕之情。那韋紅湘容顏豔麗,有賽貂蟬之稱,愛慕者甚眾。
可他卻是對那韋紅湘毫無興趣,當場便就拒絕了,惹得那韋大小姐粉臉掛露,下不得臺。可隨後,那韋紅湘便是被韋司徒送入了後宮,很快便成了父皇最寵的妃嬪……
本以為那事便已是過眼雲煙。這幾年來,那韋貴妃還頻頻示好,贈送美女,他也稟著合縱之態一概接收,不曾得罪。
可他前日入宮覲見父皇,卻在御花園遇見那賞花的韋貴妃,他照常上前行禮,卻不料那女人卻是避退了宮女,意欲在花叢中與他行一出鶯燕歡歌。
他自然憤怒拒絕,可那女人卻提起了當年舊事,稱若非氣他薄情,她如何會一氣之下入了後宮,成天伺候年老好色的父皇。那言語間的憤色,讓他驚詫不已……
而今日那韋貴妃回頭便將那韋婉如被擄之事稟報父皇,定也是想拿姜樺的性命向他洩憤,他這也才發覺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是句真真之言啊。
而這些秘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向這冢宰直言的,可沒有聖旨,能有權力進那天牢的,只有這轄了六府的大冢宰啊。
漢王想到此,只得寒厲了神色道“至於本王與那韋貴妃有什麼糾葛,你不必知曉!可你若不願幫本王去天牢保住姜樺,本王明早便就將獨孤旦謀反一事稟報父皇,調兵鎮壓!”
冢宰聞言後背一涼,可望見不遠處的秦將軍那肅審的眼神,便是鼻嗤了一聲,挺了挺小脊樑,故作一臉傲然的道“好啊!漢王若要為私仇不顧大局,本冢宰也是無話可說的!”
說罷,便是作勢要走,胳膊卻是一緊,竟是被漢王大手拽住,聞他語聲寒涼道“本王知,你對你小妹之死耿耿於懷,定是深恨本王的。可姜樺那小子卻從來將你小妹認作王妃,直到如今也仍屢屢在本王面前替你小妹打抱不平。還說什麼你小妹在王府時待他甚好,待府中下人也甚好!想來,若是你小妹活著,也不忍見那小子這般白白死了吧?”
冢宰怔愣,靜了半晌,緩緩抬眼見細密的夜雨中,那漢王稜角分明的英俊面龐浸著朦朦水氣,沒有平時的肅殺之氣,倒顯得幾分空寂無奈。
雖不知這瘟神與那韋貴妃究竟有何矛盾,但想來以他那等臭硬的脾性,不經意間得罪了那嬌貴的寵妃也是太過正常。而那姜樺倒的確是個豪氣干雲的小男漢子,若就這般送了性命,倒也是極為不忍的,便是道“好!看在小妹的情面,本冢宰這便前去天牢保姜小將軍一命!”
漢王順了口氣,可這冢宰畢竟是自己死敵,將姜樺性命交託給他,總是難以放心,便頓又作了幾分陣前的殺氣,道“可若你沒能讓姜樺活著等到本王回來,這個仇便得算在你的頭上!”
冢宰頓時嗤了一聲,心下腹誹,這莫不就是好心當了驢肝肺,送傘反倒遭雷劈?哪有這般求人辦事,反到恐嚇的。
扶額做了沉重的為難狀,道“本冢宰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