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被那婆子塞了甚麼髒物,兀自淌著汙水。
兩人見了院外來人,神色各異地看了過來。
那婦人,尖臉猴腮,正是卞氏。
……
距雙穗鹽場兩日路程的永嘉縣,城中豔名最響的紅杏樓,二樓上,最紅的姐兒麗孃的屋子裡,新晉豪貴“徐顯之”抱著又香又軟的麗娘,啃著咬著,捏著揉著,恨不得化了一灘水兒,融做一處。
新貴“徐顯之”偷了空喘著氣兒道:“我的乖乖,可憋死大爺了!那臭娘們兒,骨頭硌死人,醜的……呃……爺險些……抖不起來,啊……!”
正如魚得水間,門外頭媽媽扣了幾下,賠笑喚道:“官人,有人找哩!”
……
這幾日,老夫人對容娘不理不睬,卻與惠娘相處甚歡。任憑甚麼,只需惠娘說一聲,甚麼簪子適宜,哪日便帶上那支簪子;惠娘說秋日乾燥,須得吃些梨子甜湯潤潤肺,老夫人便囑咐廚房另煮甜湯,要婢女將容娘奉上的香薷飲傾倒至外頭的水溝裡;老夫人喜惠孃的手藝,連連誇讚她做的抹額。又說家中只有玉娘會些女工,卻不甚精,連守中過壽辰的新衣也無人打理。
惠娘聽了不免一羞,只垂首不語。
老夫人拉了她的手笑道:“惠娘,我這孫兒太孤苦,我老了,他娘身子又不好。今日我便厚顏,求你替我縫一身衣裳。若你不得閒,那也便罷了。“
此話卻是留了個尾頭,只等惠娘來接。
惠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心底直如熱鍋中的滾水一般滾來滾去,連手腳都是燙的,終於她輕聲道:“惠娘欽佩將軍大義,一片丹心報國。——便當為哥哥做衣裳一般便是了。”
老夫人大喜,握了惠孃的手連連拍了幾下,甚是滿意。
容娘卻是忙得很,昌明要成親,莊上的房子要休憩佈置一番;城北的房廊雖多數賣出,另餘有幾戶,卻是留了要賃出去的。不想這日那賣糧種的成忠又尋了回來,說是託徐府的福,稻種賣盡。如今卻是看中了清平縣這塊地方,欲在此賃了房廊做些買賣。
容娘亦覺得此人甚為勤快,做事有些心機,卻不失誠懇。於是她便告了二郎,叫他賃了一處好當街廊房與他。
然賬目滾滾而來,實是難以清算。況磨坊之事,她亦不甚清楚,索性全副託與二郎。她曉得元娘為人,定會從中指點,必不會有甚不妥。
但眼前之事,卻只能親力親為。
容娘瞧了瞧鋪在桌上的布料,石青色團花紋暗紋,不甚花哨,也不素淡,與大郎十分相合。可是,明日便是大哥的壽辰!
她嘆了口氣,道:“當真不能去外頭買一件替代麼?做工比我的要精緻不知多少,便當是我做的不就成了麼?”
容娘腰痠背痛,手上還有一本帳要對,下午莊子上的邱莊頭例行是來說些事的。要做這衣裳,卻要晚上待靖哥兒睡著了!
小環將針線籃重重的頓在桌上,咬牙恨恨道:“不成!那惠孃的衣裳眼看就可得了,難不成小娘子叫大郎明日穿她做的衣裳麼?若是她日後真個做了大郎的小婦,豈非小娘子一開始便被她壓制了去,豈有此理!老夫人也忒……!”
容娘白了她一眼,心中雖然膈應,卻實不願堵這一口氣。
“小娘子,世事無常,你不爭口氣,小心他日惠娘搶了你的正頭娘子去!”
小環冷笑著道。
容娘眼睛一瞪,怒道:“豈有此理!”
開工,做衣裳!
一應賬本事務,盡皆放下,兩人頭碰頭,裁剪縫衣,忙得廢寢忘食。
偏偏下午大郎使人喚容娘過去。容娘十分歡喜,放了針線,歡快地對小環道:“你接著坐會兒,待會我回來,再接著做。”
小環楞眼,眼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