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柳扶微驚得仰頭,他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又蘊含著鋒利寒意。
那雙潤澤的瞳宛如迷濛的湖,看著雖淺,卻深不見底。
一手被藤枝所纏,一手被他鎖緊。
她睜大雙眼,看他慢慢湊近。
他的鼻尖先觸到她的。
他的唇畔覆上了她的上唇珠。
極輕、極輕,如同一尾羽毛掃過,又如同詩中蝶翼輕飛,輕到不可思議,隱隱然帶著顫意,好像怕用力了,眼前的女子會碎,夢會醒。
雖然,明明是她的夢。
可是夢裡怎麼會有這樣的觸感。
她甚至忘了推拒。
腦袋逐漸昏沉,當這個吻在剋制中逐漸加重、加深,她甚至可以感受,近在微毫的呼吸噴薄在臉孔上。
樹上的枝條順著脊椎滑溜而下,寸寸面板被樹葉蹭過,後背癢得太過真實,但越掙扎,那條藤枝就越放肆,越胡攪蠻纏。
她不明白,夢裡為什麼也會缺氧。
她微微張口想要呼吸,他的唇趁機霸佔更多。
說不清是羞意,還是其他什麼,她下意識別過頭,慍怒道:“可以了。”
為自己做了這種夢而覺得荒唐。
眼見她避開,他的眼睛變得晦暗陰沉,一隻手繞過她的後頸,寬大的掌心扣在她的腦後,迫她仰起臉與他對視。
眉梢稍揚,那眼神彷彿在說——反抗無效。
“食言的人,應不應該接受懲罰。”
低沉好聽的聲音,帶著曖昧不明的威脅意味蕩在半空。
沒有前言,亦無後語,不是問句,像是在給犯錯的人斷刑。
她的心狠狠顫悠了一下。
音落,不等她開口,溫滑帶著慾念磨進唇畔,撬開理智,不再淺嘗輒止,不再拘泥於一處。
輕咬慢繞,不管不顧,浸入骨髓,直達心底。
直到他眼色一沉。
一陣刺痛傳來,被吮的下唇,忽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她的瞳仁猛地一縮。
睜開眼時,人還在東廂房的床榻上,肩膀疼到像是被鬼壓床。
安靜的室內,只聽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柳扶微撐著坐起身,一邊伸手按撫著肩頭,一邊迷濛地回想起夢境,臉頰逐漸發燙。
唇畔上仍保留著痛感,指尖一碰,竟見一滴鮮血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