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等後輩再整大明河山?」
「有赴死之軍,我大明必不會亡。」史可法仰天大笑:「我在碧落之上黃泉之下看著忠誠伯等的英雄壯舉,看著你們殺回揚州……」
還是這個史可法,李四心裡還是那麼一痛。
既如此,求仁者得仁,求義者得義,或許這也是他期待的必然歸宿吧。
「咱們走。」李四也不多言,揮手帶著人撤出南門。
兩千多揚州殘軍絕大部分跟著李四出來,留在史可法身邊的不過一百來人。
「今日與諸君同殉揚州,可法之幸也,哈哈。」史可法高聲吶喊:「堵死安江門……」
百十來人七手八腳把城門堵死,再回頭,四周已密密麻麻的都是清兵。
「大明長存,淮揚健兒隨我殺這最後一場!」高呼聲中,史可法披髮沖入敵群……
或許是什麼高大的建築被燒的垮塌,或許是真的有某種偉大而又神秘的東西出現,火光猛然漲沖天而起……
出了南門,李四對著城門處遙拜,身後的揚州殘兵已經是泣不成聲。
「快退。」
不論決意與城同殉的史可法是英勇而死也好,是被俘不屈也罷,終究擋不住清兵的腳步,赴死軍只能速退。
黑夜之中飛奔了約莫有數裡之遙,身邊終於感覺不到騰騰的炙烤之氣,不遠處就是赴死軍的接應部隊。
「佈雷!」李四高聲大喊:「大夥兒趕緊後撤,儘快到達新江口。那裡有船隻接應。」
早有戰士上前,把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鐵冬瓜埋設在道理之中,抽出頂帽下邊的隔板,小心翼翼的敷上浮土。
每隔幾百步,就埋設幾枚或者幾十枚鐵黃瓜,以遲滯清軍的追兵。
「陸上的百姓都過江了麼?」這是李四最關心的問題。
「還有幾萬人沒有渡江,聚集在新江口等待渡船。」
什麼時候撤離揚州,什麼時間百姓渡江完畢,這一切都是李四精心計算好的。
一聽還有大量百姓在江北,心裡就是一驚,想不急眼也不行,厲聲詢問:「不是說好今天都能過江的麼?怎麼回事?哪個環節耽誤了給我軍法從事。」
大軍已殘,揚州已成一片火海,這個時候說百姓還沒有過江,能不心頭火起?李四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今日午後出現東南風,江面上的船隻逆風而行,速度減半了……」
李四心裡「咯噔」就是一下子,暗暗懊惱:「怎麼連這麼重要的風候天時都沒有計算進去?」
「嗯,我知道了,還有多少人?」
「還有幾萬吧……」
「到底幾萬?」
「五萬不到。」
李四扯著嗓子高叫:「連夜全速渡江,片刻不得耽擱。」
誰不知道忠誠伯對揚州百姓的這點念想?這可是真真正正的一片血誠,傳令兵立刻應了一聲打馬而去。
在李四原本的計算當中,包括赴死軍在內是要在凌晨之前完成整個渡江任務的,現在看來,還要延後。
新江口。
因為前兩天陸續積累下來的民眾和昨天大批撤離,導致數萬人擠在這個渡口,偏巧老天也不湊力氣,竟然颳了多半天的東南風。拼著命幹了這麼些日子的船伕很多已經累的吐血,雖然已經盡全力,依舊難以再把渡江的速度提高。
各地趕來增援救急的船隻把新江口都擠滿了,雖然裝載的人員不少,可速度始終上不去。
這樣的大江大河,無風還有三尺浪呢,這麼漆黑的夜晚又是逆風行舟,沒要十萬火急的事情誰肯在這個當口操船弄舟?
揚州的父老是撤下來了,可還有不少聚在這個渡口無法渡江呢,後頭韃子的大軍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