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水坑,再加上雜草叢生,說實話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美好。
但是臨洮君魏忌卻有些激動,畢竟這片土地,是數百年他們隴西魏氏的同宗兄弟——隴中趙氏與隴右趙氏走過的地方,這兩支趙氏族人先祖在離開隴西后,經過了艱難的跋涉,穿過了遼闊的三川郡,最終到達了中原。
儘管臨洮君魏忌出身臨洮魏氏,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敬佩隴中趙氏與隴右趙氏。
“你怎麼了,魏忌大人?”
趙弘潤有些吃驚地問道,因為他發現魏忌的身子似乎是在顫抖。
他起初以為魏忌的不適是因為不習慣坐船,導致有些暈船,可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魏忌居然是在感慨趙氏一族的堅韌不拔。
……
看著魏忌激動的樣子,趙弘潤張了張嘴,表情古怪地欲言又止,但最終啥也沒說什麼。
因為他逐漸已發現,臨洮君魏忌的性格其實有些內向憂鬱的,並且還是一個很感性的人。
說白了,就是多愁善感。
這個性格,導致臨洮君魏忌在針對某些事做出決定時,一般都是遵照內心,而不是注重利益。
當然,也不是說臨洮君魏忌就真的無慾無求,只是他想要的東西與一般人想要的不同,相比較物慾,魏忌追尋的應該是某種情懷。
比如說,將隴西這個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從秦人手中奪回來,好使他在死後,有顏面對隴西魏氏的列祖列宗。
這類人,一般內心都很強大而且糾結,所以趙弘潤很明智地藉故遠離了一些,免得打擾到這位內心感情豐富的臨洮君大人對先人的緬懷。
五六里的路程,其實放在別的地方,其實最多也就是半個多時辰,但是在三川郡這片土地上,這點時間遠遠不夠,這不,趙弘潤這一隊人馬踩著潮溼泥濘的草地,艱難地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這才看到那座祿巴隆口中的古城廢墟。
騎馬走近了觀瞧,趙弘潤目測那座古城廢墟的遺址,發現這座古城真的很小,而且異常的破舊。
儘管這座古城的外圍造有一圈城牆,但那僅僅只是一人多高的土牆,而且多處坍塌,簡直就是千瘡百孔,這讓看慣了石砌城牆的趙弘潤非常失望。
不過趙弘潤可以理解,畢竟這裡是三川郡的西部,並且保留的是數百年前的魏國廢城,可以說,當時的趙氏先祖,仍舊在採用堆土做牆的方式。
但是隻要繼續往東,朝著三川郡的東部前進,就不難發現,沿途可能仍然保留著的魏國古城,那是一座比一座有規模,一直到雒地,終於出現了石砌城牆。
因此可以說,這片三川郡,仍保留著當年趙氏先祖的發展經過,一點一點地靠近中原文化。
倘若趙氏中也有一位像臨洮君魏忌這樣感性的人,從隴西徒步走到如今的魏國,或許他會被感動地無以復加,因為這條路,是他們趙氏先祖走過的路,是姬姓趙氏一族逐漸開始興旺的荊棘之路。
然而,趙弘潤可沒有這種感性。
“冉滕、項離,叫士卒們在這座古城駐紮下來,你們二人負責指揮。”
趙弘潤喚來冉滕與項離兩名千人將,對他們吩咐道。
“是!”冉滕與項離抱拳領命,隨即退下指揮駐紮事宜去了。
他倆要負責的事務很多,比如說搭建兵帳、部署城防等等。
這裡所說的部署城防,可不是依賴眼前這座古城那幾乎一推就倒的土牆,這種玩意在攻城戰中純屬擺設,而冉滕與項離要做的,就是加固、修繕這些土牆,並且將一架架用船隻運來的連弩部署上去——這才是最大的仰仗。
事實上,城內是存在有房屋建築的,只不過腐朽地很厲害,縱觀整座古城,幾乎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到處都是殘牆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