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一走,蕭哲麟便一把將林如海的手腕攥得緊緊的。林如海疼的眉頭皺了一下,用力掙動了下手腕,不想對方抓的更緊了,便冷聲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何必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知道你還要去江南!”蕭哲麟吼了一聲:“我不同意!”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林如海冷聲道:“我去最合適不是嗎?朝廷重臣中,只有我對江南最熟悉,江南的官員多數我都認識。張淮又是從吏部出來的,在我手下幹過肯聽我調動。他是個心氣高傲的人,旁人去了,怕是未必心服,上下離心必然有損賑災大事,反倒不美。”
林如海說的這些,蕭哲麟心裡一清二楚,也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可於私心來說,他自是不肯的。再說這事派旁人也並非不行,他本已打算讓水乾去的,二十一歲了,也該去見見世面了,免得整天盯著如海瞎琢磨。況上一世蕭乾做皇帝時,除了提拔了賈府那一家子外,整體來說還是不錯的。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皇位將來還是他的,先讓他去見見民生疾苦也是好的。
蕭哲麟正想著,林如海早一甩手出去了。
“如海……”蕭哲麟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如海已徑直出了殿門,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又叫了一聲,見林如海不應,賭氣也不去追。心裡卻終究放心不下,正忐忑間,陳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萬歲爺,不好了,林大人在丹墀上跪著呢?說請陛下以大局為……”
“重”字還未說完,蕭哲麟早跑出去了。如海跟他慪氣也不須這樣啊,如今正是日頭正濃時,丹墀上早被曬的滾燙,夏日又穿的薄,直接跪地上,還不得燙傷了?擦傷剛好,再弄個燙傷可如何是好?因此,也不顧眾目睽睽,衝過去就一把將林如海拉起來,拽到殿內去了。
聽到訊息趕來的吳崢正好看到這一幕,暗自嘀咕:先皇在世時,遇其任意妄為之時,重臣倒是常跪與丹墀請旨。至後來當今登基,也有不少臣子這樣做過,可不僅無用,反倒被罰,倒不如好好勸勸聖上,倒還聽得進去。當今聖上並非受人脅迫之人,後來也就沒人這般請願了。不想林如海挺精明的一個人,今日為何用了這麼個一看就不可行的法子?可是,看皇上的態度,倒有些古怪啊!
“你非要這麼折騰自己、折騰我是吧!”蕭哲麟一把將林如海摔倒榻上。
“沒有,我只是讓你知道我的決心!”林如海被他摔得一個瑟縮,扭著脖子吼了一聲,悠悠的說:“你未曾看到上一世江南的慘狀,自然不理解。我活了一輩子的兩個心結,一個是黛玉,另一個就是那次的災難。良田轉眼間便成汪洋,浮屍塞道,令人膽戰心驚。我只想再去看看,證明這一世是不同的……”林如海右手摸著胸口:“要不這裡過不去……”
蕭哲麟沒想到他心裡藏了這麼多事,又暗悔自己衝動,不該一意孤行兒不顧他的感受。看到林如海痛心的樣子,蕭哲麟心中也悶悶的,這樣的如海,令他不得不心疼:“對不起,如海,我不該不問緣由就下決定。你以後有什麼事也別悶在心裡,告訴我可好?”
“我能有什麼悶在心裡的?”林如海一把推開他,恢復成翩翩君子的作態:“那你可同意我去江南了?”
“這個嘛……”蕭哲麟笑著整整衣袖,連收了林如海幾個白眼後,才故作高深的道:“當然同意了……不過,有個條件。”
“條件?”林如海聽罷一皺眉,繼而問:“什麼條件?”
“你得帶我一塊去!”蕭哲麟道。
“什麼,你……”林如海詫異的睜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沒聽錯吧,這人也要去,真是越來越胡鬧了,“那京城的事怎麼辦?”
“大皇子也該學學治國了,況且還有其他大臣,不會有事的。”蕭哲麟邊說邊趁其不備拉了林如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