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捧來茶水,一行十幾人,用大托盤端了三次才端夠。
林如海抬眼一看,陳忠還站在一邊,便道:“你也坐吧!”陳忠應了聲“是”,便往旁邊的桌子走去,林如海叫住他道:“哪來這麼多規矩,就坐這吧!”
陳忠謝了恩,小心翼翼的坐了。蕭哲麟看了他一眼,沒言語,端起碗“咕嚕嚕”的喝了幾口茶,便打量周圍的環境。林如海也喝了幾口,便放下碗,開啟扇子悠悠的搖著。
陳忠此刻可是如坐針氈,少見的侷促起來,跟主子坐一起,他有壓力啊!
蕭哲麟可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見林如海拿扇子,笑問:“可是熱了?”
林如海搖搖頭,轉眼看到對面路上一騎白馬馳騁而來,不由一怔,眸子帶了不明的色彩。林如海如此,非是因為馬,實是因馬上之人。只見那人騎著一匹駿馬,身著靚藍色綾鍛箭袖袍子,背上揹著一個錦布包袱,腰間掛一寶劍,一副江湖俠士的打扮。
這也不足為奇,只是這人,林如海上一世就見過。
此人名叫柳湘蓮,據他所知這柳湘蓮原也是世家子弟。上一世以魂魄之形在賈府飄蕩的時候,林如海曾見其與賈寶玉有些來往。不過那也是幾年以後的事了,此刻這柳湘蓮該是還未與賈府那幫人接觸。對於此人,林如海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縱情隨性、浪跡天涯,身上有股子灑脫之氣,正是他求而不得的呢?
柳湘蓮天性豪爽,並無一般世家子弟的紈絝習性。且最喜雲遊,常常是萍蹤浪跡,以縱性為樂,倒是有些意思。這也是林如海看他與比人不同的原因,與那些鑽營取巧、笑裡藏刀之輩相比,這種人更加可愛,不必擔心他們會做出出賣朋友之事。
時刻關注著林如海的蕭哲麟一瞬間就發現了他的變化。順著林如海的視線看過去,見是一後生騎馬而來,心裡先把那人批判了一遍:明明是武生打扮,卻清清秀秀的一副文弱氣,再說也太瘦了,哪有自己強壯英俊,如海看他做什麼?想著蕭哲麟不爽的把林如海拉回來,緊緊的抓著對方的手,語氣不善的道:“他是誰,你認識他?”
林如海湊近,貼著他耳邊說:“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回頭再告訴你。”
蕭哲麟聽了這話,臉色這才好了點,每次說到上一世的事情,他心情都說不出的好。這是他跟如海兩個人的秘密,也是他們糾纏了兩世的證明,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不過回味起林如海的那句“上輩子的事”,蕭哲麟心中又不舒服,這句話真是怎麼聽怎麼礙耳,好像如海跟那人有什麼貓膩似的,回頭可得跟如海打聽清楚。
那柳湘蓮下了馬便喊:“小二,揀那解渴的茶水用海碗盛三碗來!”說著已大踏步走進茶棚,瞅了一圈,見都做的滿滿的,只有林如海那桌還有一個人的位置,便拱手道:“不知三位可否賜坐?”
蕭哲麟正要說不行,林如海搶先道:“小壯士請便!”
柳湘蓮道了謝,便大大咧咧的坐了,隨手將一柄短劍放在桌子上,拱手道:“相逢即是有緣,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林如海笑著還禮,指著蕭哲麟、陳忠一一介紹道:“我姓林,此乃家兄,那是我們的管家。”柳湘蓮一一見了禮,便以兄稱之。又見蕭哲麟三人皆是北方的口音,詢問之下方知是京城人,便問緣何至此。林如海道:“來蘇州做些買賣,看小友的打扮,倒像個浪跡天涯的俠客啊!”
柳湘蓮大笑道:“尊兄所言不差,小弟向來喜歡浪跡天涯,常常是萍蹤浪跡、居無定所的。這不,剛遊了江南諸地,此番正要進京。”
林如海笑道:“如此可是有緣,不久我也要回京的,屆時或在都中相會也未可知。”
柳湘蓮聽了此話到來了興致,放下茶碗便問:“小弟走走停停,兼觀各地名勝古蹟,到京城也不知是幾月之後了,只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