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見面,袁士禮都覺得自己的弟弟才是一個真正的郎中,一個真正的醫生,而他滿面羞愧。
“現在條件好了,能用的著你的地方太少了!中醫沒落了,現在那個生病不是西醫?即便是大病,那也有醫院呢。”
可是身為哥哥,眼看著已經不小的弟弟還是孤身一人,還是勸慰道。
沒想到袁士義又是一笑。
“我前段時間都在山裡,山路難走,條件更是艱難!不是什麼人都去的起醫院,需要我的地方還多的是。”
袁士禮嘆了口氣不再勸了。
又是很久的時間過去,等他再見到自己弟弟的時候,他看著弟弟一臉滄桑,甚至斑白都露了出來,沒有了以前的盛氣凌人,反倒是多了一些淳樸。
“你就留我這別走了吧,現在咱們這真沒什麼用的著你的地方了!國家條件好了,就算是山裡,我想也有不少醫療室吧。”
袁士義又答。
“我閒不住,你現在都在坐堂,我那能閒著!咱們這用不著我的地方多的是,但是外面用的著我的地方更多,我現在除了治病救人還想著把中醫發揚光大。”
袁士義又走了。
這一晃,又是很多年……
他們兩兄弟,二十歲之前是一直在一起的,可是二十歲之後,就很少見面了。
要說造化弄人。
自那之後,袁士禮步入中年的時候見過自己弟弟一次,那時候他家老大都上學了。
後來,袁士禮進了大學授課的時候又見了弟弟一次。
那時候,老大都結婚了。
再後來,他在醫院返聘的時候,又見到了弟弟。
那時候他都已經退休了。
直到如今,年紀實在是太大了,醫院都不願意返聘他了,生怕他不要命的勞累,身體出現任何事情,不然他也不會弄了一個診所。
這一晃距離上次又多久了?
“二十年了,二十年我才見著你!我都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袁士禮手面上有些斑白,那都是人老了之後自然出現的。
不說臉上,那手上也是。
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看著眼前一個黑黝黝的老頭,那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一邊托起自己呆在眼睛上的老花鏡,一邊擦著眼淚,這嘴裡還一邊在哽咽著。
黑黝黝的老頭自然是袁士義。
他看著自己的哥哥,也然不住掉了眼淚。這可是兩胎一孃的兄弟,誰知道這麼多年來,就只能有這點交集呢。
年紀大的人才會傷感,因為自知時間不多,還能有多少在乎的?
時間久了相顧無言只有擦淚,這場面讓從外面回來的徒弟,都忍不住眼眶通紅不忍打斷。
“回來好,回來好!”
袁士禮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給咱爹咱孃的墳從新換了一個地方,還有咱那些兄弟姐妹的,也都立了個碑,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是我去祭拜,順便也替你把紙燒了。既然你回來了,那你這次就親自去上墳吧!”
“我給咱爹咱孃的墳邊上,還留了兩個空位,尋思著給我自己留一個,啥時候你回來也有你一個……”
袁士禮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在說家常話,可是誰知道這其中有多少心酸。
“以前我不長回去的時候,還有咱三叔照看,現在咱三叔都走了多少年了,沒辦法,每次都得我自己回去。讓那些小孩去忙活,我又不放心!畢竟沒見過他們,怕認生……”
“咱家的老宅都還留著,有我的地基,也有你的地基!我想著,等我老了實在是動不了了,就回去養著,要是死了,正好就近就埋了。”
“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