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的往事,魏天子臉上的冷漠亦稍稍褪去了幾分,點頭說道:“是啊。……因此二王兄才會被族老們看中,培養為我姬姓趙氏一族的宗正。”
不可否認,姬趙氏一族的宗府宗正,那可是地位頗為尊貴的存在。他好比是姬姓趙氏一族的掌舵手,在處理宗族內部的事件上,話語權甚至比魏天子還要管用,相當於代理族長,地位超然。
“宗正啊……”趙元佐喃喃自語了一句,搖搖頭曬笑道:“也唯有二王兄能夠肩擔此任了。”
“呵。”魏天子微微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漸入佳境嘛……這聊的。
趙弘潤遠遠偷看著,雖然有些失望二人時隔十七年再度見面時的平淡。但心中卻是放下了一塊懸在心頭的巨石。
而就在這時,南梁王趙元佐已緩緩收起了眼中的追憶之色。望著魏天子語氣複雜地問道:“如今該如何稱呼你呢?……陛下?”
遠遠聽聞此言,趙弘潤心中一震,兩眼死死盯著遠處那兩人。
因為他知道,正戲即將上演!
果不其然,待聽到這句話,魏天子臉上那淡淡的笑容亦逐漸收了起來。目視著趙元佐平淡地說道:“你仍不曾對朕心服,是麼?”
“……”趙元佐深深望了一眼魏天子,喃喃說道:“無論心服與否……陛下如今貴為我大魏的國主,而我,陛下之階下囚也。世人皆道莫以成敗論英雄。然……”
說到這裡,他在魏天子,以及在旁邊偷看的趙弘潤父子倆為之動容的注視下,站起身來,屈膝跪倒在石桌旁,低垂著頭,恭聲拜道:“罪臣,懇乞陛下寬恕。”
怎麼會……
遠遠在旁偷瞧的趙弘潤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畢竟南梁王趙元佐這位三伯給他的印象,那絕不像是會對人屈膝的,這點,從魏天子對此的反應都能看出來。
這不,就連魏天子也愣住了,幾番抬手欲扶、幾番欲言又止,竟微微有些手足無措。
毫不誇張地說,趙弘潤從來也未見他父皇似這般手足無措過。
不過這難得的景象稍縱即逝,沒過片刻,魏天子便已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親自將趙元佐扶了起來,旋即安撫道:“事實上,朕早在十七年前便已赦免了你……”
趙元佐沒有問什麼既然已赦免我,為何又將流放至大魏的邊境這種話,畢竟他也懂得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他輸了,而魏天子贏了,因此,無論魏天子對他做什麼都不為過。
雖然宗府幾乎會設法保全任何一名姬趙氏的子孫,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叛國謀反,而他趙元佐的罪名,恰恰正是這項。
因此,魏天子當初沒有將其處死,而是將其以外封為王的名義流放在外,已算是法外開恩了。
沉默了片刻,趙元佐玩笑道:“我還以為我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故陛下將我流放。”
“……”魏天子聞言望著趙元佐,他沒有理睬後者的玩笑,正色說道:“朕早已赦免你,但你當時未能釋懷。……朕,只能赦免你一次。”
“……”趙元佐聞言一愣,驚訝地抬起頭來。
他當然聽得懂魏天子的言外深意,事實上,就連在旁偷看的趙弘潤也聽得懂。
原來父皇是怕三伯再次謀反,這才將其流放在外啊……
趙弘潤恍然大悟。
魏天子的袒露心聲,讓趙元佐沉默了半響,隨後。這才喃喃說道:“的確,叛國謀反之人,赦免其一次已屬天恩浩大,若一而再再而三,恐國民不服……”
而就在趙元佐自以為明白了魏天子的用意時,魏天子卻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不!並非因為國民心服與否。只是朕……”只見魏天子盯著趙元佐的眼睛,沉聲說道:“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