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了胸膛,沒有看林葉,而是看著前方的風海,輕聲說:“來了。”
一道低沉的嘯聲響起,好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號角聲,帶著一絲蒼涼,嗚咽著向這邊迫近。
林葉感到身邊的氣流開始向後流動,漸漸地加劇,變成了一陣風,把他們幾人的衣服頭髮全吹了起來。
林葉抬頭向遠處看去。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看到了一道白線,亮晶晶的。漸漸地。這道白線慢慢變粗,嘯聲越來越響,最後幾乎和雷聲一般。沉沉地滾過天際。那道白色的浪花,已經變成了一堵數米高的白色高牆。離沙灘只有五十多米遠了。
“轟”的一聲巨響,這道白色的高牆突然沖天而起,一下子變得有三十多米高,然後以鋪天蓋地之勢從半空中落下。在白色巨浪出現的瞬間,林葉在沙灘前看到了一道黑線,但是巨浪落下得太快,她來不及看清楚。過了幾秒鐘。耳邊傳來了轟隆隆的水聲,然後這種水聲漸漸減弱,最後成了陣陣海濤聲。
在這個過程中,風也是由大到小,在巨浪出現的近十秒鐘後,達到了最大風力,起碼有七級左右。林葉看到下面的人群像草叢一般,在風中搖擺了一會,最後才穩了下來。
他們所在的地方離觀濤崖有一段的距離,看來那邊是在巨浪到達的瞬間。風力也達到了最大。
整個平臺上寂靜無聲,過了好幾分鐘,這樣的濤聲才慢慢消失。蓋亞回過了頭,看著林葉說:“這就是我們西區大浪彎的風潮。跟我們西區人的脾氣一樣,認準了的事,不撞到觀濤崖上不回頭。”他的眼神堅定,琥珀色的大眼睛裡全是認真。
林葉嘆了一口氣:“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往無前就能達成的,還需要旁人的配合……”
蓋亞突然笑了,伸手拿起了開水壺,就要去倒水:“我來泡茶請大家喝吧。”他的手很用力,緊握著水壺把手,手上有青筋凸起。
林葉拿起茶葉看了一下,是一種綠茶,她笑著接過了蓋亞手裡的水壺,隨手拿過茶葉,一邊往杯裡放茶葉,一邊往裡面倒開水:“不用做那麼多的花樣,其實綠茶就這麼隨便泡泡也能喝的。最要緊的是,喝到嘴裡的茶水能合自己的心意。”
“合自己的心意麼?”蓋亞看著林葉輕快地倒著開水,放茶葉,輕聲說了一句什麼,這時第二波巨浪到達了,同樣發出了巨響,林葉沒有聽清楚。
倒完四杯水,放下水壺後,林葉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喝茶吧。”蓋亞拿起了杯子,聞了一下,笑著說:“真香!”他的笑容簡單而開朗,好像放下了什麼心事一般。
又一波巨浪過去了,陣陣濤聲慢慢停下,林葉看到傑瑞拿出通訊器接了一個通話,他說了幾句之後,回頭向幾人看來,然後又轉過頭說了幾句,關上通訊器,起身向他們走來。
“蓋亞,剛才伯母和我通了一下話,她說,你昨天就出來了,而且一直沒有接她的通訊。”傑瑞不贊同地看著蓋亞:“剛才交通局的吳局和漢姆通了電話,說我的軍用吉普在環城公路上飆車,後來又在風崖口多次惡意超車,讓漢姆通知我,有空跟老吳說明一下。”傑瑞說過這段話後,就站在蓋亞的面前,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蓋亞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他說:“你跟漢姆爺爺說一下吧,就說是我開走了你的車。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好,今天早上就在環城路這邊開了一下快車,現在正在大浪彎玩。有空時會過去和老吳說明的。”
傑瑞眯了眯眼睛,視線從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又停在了蓋亞身上:“我剛才說,是伯母問起了你的情況,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他說完之後,轉身離開,回到了他們一群人的中間。
蓋亞抬頭看著遠處海天相接處的白色浪花線,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