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復活。”
灰月最後如此總結道。
她期待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總覺得答案會在對方身上。
海涅則是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你其實很有做亡靈法師的天賦。”
“什麼?”
“我之前說你有特殊能力,基於兩個原因。第一是你長期使用枯萎弓卻沒有被它影響,第二是伱居然能察覺到枯萎生物被抽取生命力時的微弱變化,一般的牧樹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灰月頓時露出了被冒犯的神情。
“可你的骷髏不也能使用那把匕首?況且對生命力的感知和亡靈法師有什麼關係?這分明是牧樹人的天賦!”
海涅笑笑:“第一,我的骷髏本身就是亡靈生物,而且還擁有較高的暗影親和,自然無懼區區枯萎之力。
“第二,生命力是什麼?是死氣的對立面。這兩者本就是相互依存,所以法出同源,你不覺得召喚樹人和召喚亡靈很像麼?”
“你這是褻瀆,對精靈的褻瀆。”
灰月態度很堅決: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好吧,那我換個問法。你眼中它和她都是什麼顏色?”
他指向攤在地上休息的銀色食人花,以及自己肩上的銀色卡厄娜。
“銀色的。”灰月回答。
“那黛琳呢?”
“她和他們不同,她是半透明的……”
“她也不像亡靈法師召喚出的綠色遊魂對嗎?”
灰月點了點頭。
海涅:“雖然我也沒見過她這種狀態的靈魂體,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任何一件五級以上的魔法裝備,如果它出現了具備自我意識的靈魂,也會是她這個樣子。”
灰月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把匕首,現在變成了五級的魔法武器?”
“可以這麼說。”
“……這怎麼可能?那豈不是每一件魔法裝備上都有活人的靈魂?”
“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你聽說過嘆息之弓吧?”
“當然,不可能有哪個精靈獵手沒聽說過它。”
海涅:“凱蒂·捷米提斯利亞,也就是嘆息之風家族的成員,你多半也知道她。
“根據我的猜測,嘆息之風家族在帶著奎爾庫斯這一截祖木根鬚迴歸悼木山谷時,最終的下場便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地變成了裝備。
“以那根羽毛——呢喃輕語——為例,凱蒂女士親口告訴我,自己雖然始終過得渾渾噩噩,但也見證了很多場戰鬥,就和這位黛琳小姐模糊的記憶一樣。
“換句話說,搭載了靈魂——這即是魔法裝備的特性。維利塔斯院的法師們有著一套完整的工業鏈條來批次生產這些,但你們不同。
“精靈的魔法裝備皆來自強者的獻祭,根據我的猜測和精靈如今的狀況,要麼工藝多半已失傳,要麼你們也沒有掌握其中的規律……而你面前就有一次巧合。”
他重新看向黛琳。
“她被荊棘女王寄生,變成了它們的同類,但保有理智,所以才會被絳露親手解脫……
“這個過程符合了誕生魔法武器的要求,她的靈魂本該隨著汙血全部轉移到匕首上,但因為枯萎之痕的特殊性,它只完成了一部分。”
灰月眼神閃爍。
就像當初絳露面對變形者的秘辛時一樣,她也被海涅丟擲的這一系列猛料砸暈了。
精靈的魔法武器的確如他所說,少且珍貴。
而且,的確每一件裝備都與某個人或某個家族的往事密切相關。
雖然很想說這是陰謀論,但它聽起來卻是如此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