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海涅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純粹的憤怒”。
它紮根于堅實的真理,肆意且筆直地向上。
它不為發洩,而是伸張正義。
它是在平凡的日常中積攢起來的踏實力量。
而非某個瞬間燃燒理智換來的虛無火焰。
奎爾庫斯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憤怒,此刻就像一支盛大的舞曲。
就連空氣也為之共鳴。
大地在震動,牆壁在顫抖。
構成牆壁的黑色靈燼接連瓦解,在這股憤怒的牽引下附著在它的身上,彷彿為這棵巨樹穿上了一層厚重的鎧甲。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如此強大的它,居然不能幹淨利落地解決對手。
縱馬疾馳的騎士就像靈巧的蝴蝶,繞著它錯綜複雜的枝杈來回飛舞。
那把亮銀色的大劍牽引著死氣彷彿鞭子一樣狠狠抽打在它身上,每一次都有乾枯的樹皮窸窸窣窣落下。
“這樣下去不行……”
海涅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奎爾庫斯失去了靈俑,現在完全靠著憤怒來駕馭這具亡靈之軀。
軀體上的死氣還是會侵擾它的意識,這樣下去就算能抵抗它也會逐漸變成陰魂。
這時,他忽然看向身後。
“你們總算來了!”
海涅由衷地鬆了口氣。
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四條大腿。
…
夏老師:“沃日,我沒看錯吧,這特麼是奎爾庫斯的樹人形態?他咋做到的?我們在大樹體內打boss,他直接讓大樹站起來打人?打得還是南門?”
捉羊:“什麼東西啊,那個冥衛叫南門嗎?”
薩總:“斯雷加·索斯蓋特(uthgate),他還有個弟弟叫克什麼玩意兒索斯蓋特,我們叫他北門,兄弟倆可有名了,‘南門掉駿馬,北門掉鞍韉’都沒聽過嗎羊哥?”
衛殿鳶:“羊哥不知道南北門正常,人畢竟是聖騎士,單位給送馬。”
捉羊:“不是,你怎麼罵人呢?而且你不是能召喚奇獸嗎?伱也要刷坐騎?”
衛殿鳶:“我都說了我不碰那玩意兒,裂隙術,沒勁。”
夏老師:“先別扯這些,不是,薩總,什麼意思?顯眼包是吧?”
…
幾人在閒聊的同時,頭頂相繼冒出「見到你真好」來熱情地回應海涅。
就薩總就不一樣了。
他用的是敬語,約等於“見到您真好”。
就顯得非常不合群。
海涅看了眼薩總背後的枯萎弓,知道灰月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上前拍了拍薩總的肩膀。
“你們沒事就好。”
然後他指著天上的南門。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終於,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著boss問他們要攻略了!
偷偷摸摸這麼久,天知道他憋得有多難受!
…
“哈哈哈哈,他終於有搞不定的時候了!”
薩總樂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這麼久了,他都快被“原住民的智慧”搞得不自信了。
薩總:“我能不能對他說‘你叫我聲爹我就告訴你’啊?”
夏老師憋不住了:“做個人吧我的薩,你這是什麼爺孫二象性?”
薩總:“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所以我們能跟他講多少?”
衛殿鳶:“我覺得這取決於羊哥的詞彙量。”
…
事實也的確如此,捉羊已經沒功夫閒扯淡了。
他一邊編設定一邊想詞兒,還要敲字。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