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衡和謝知宏兩人聽見,不由得一起向二皇子望了過來。
謝知宏看了一眼,也沒敢說什麼。
趙長衡卻直接喚上了。
“文祺,你過來。”
二皇子手裡抓著玩具,從榻上爬下來。
麻溜兒地跑到自己爹面前。
“父皇,我過來了。你找我有事嗎?”
趙長衡伸手,一把把他抱到自己懷裡。
“文祺啊,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說‘父皇,我過來了’呀。”
趙長衡:我家二兒子這個智商,波動起伏太大,怎麼聰明一陣兒傻一陣兒的?
“不是,前面那句。”
“哪句?”趙文祺撓了撓頭。
他隨口接的話,根本沒往心裡去,如今被問起,竟然完全不記得剛才說了什麼。
趙長衡複述給他:“你說拔鵝毛不能讓鵝覺得疼。”
“噢!”二皇子恍然大悟,“父皇說的是這個啊。”
趙長衡點點頭:“對,就是這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二皇子在他腿上蛄蛹幾下,調整了坐姿,使自己的正面朝向趙長衡。
“父皇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心裡想的是:父皇你咋都不如嬸嬸懂得多?
趙長衡:……我下屬還在這兒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能怎麼辦呢?
親生的,又不能揍。
眼看著親爹濾鏡要崩,趙長衡趕緊說:“啊……朕就是……考考你,看你這些天在大儒跟前學習,有沒有什麼長進。”
趙文祺喔了一聲,緩緩道:“原來父皇是在考校孩兒。”
“……嗯,對。可以說了吧?”
“行。”二皇子點點頭,“向百姓徵收賦稅,就好比拔鵝毛。如果拔得多了,百姓就會覺得疼,就會生氣,就不喜歡父皇了。父皇說過,要做一個百姓愛戴的好皇帝。好皇帝就不能讓他們生氣。”
謝知宏聽到此處,也附和道:“二皇子所言極是。若賦稅過重,不但民心不穩,且於官府也多有不利。從歷朝歷代的經驗可知,田稅太重,百姓便隱瞞田產,丁稅太重,百姓便隱瞞丁口。”
趙長衡沉吟道:“愛卿說得對,此事,便按你的方案,限期做出細則來,交政事堂審議。”
“是。”
這幾天好不容易捱到雨停了,何悠悠總算能出來逛逛。
逛了幾間齊王趙長翊經營的鐵器鋪子,她突然想去看看優瑞堂的生意。
離得最近的是一間布莊。
何悠悠的馬車剛停下,便聽到馬車外一陣喝罵。
“你這個沒長眼睛的東西,知道這是誰嗎?這是當朝吏部尚書瞿大人的親孫女!”
她利索地下了車。
看見自家馬車旁邊站著一主一僕兩個年輕少女,後頭還跟著幾個婆子。
“怎麼回事兒?”何悠悠上前。
這罵人的是個年輕丫鬟。
她見何悠悠下了車,氣勢洶洶地指著車伕,對何悠悠喝道:“你就是這奴才的主子?”
“昂,怎麼了?”
丫鬟指了指她身邊少女的裙子:“我家吏部尚書府的小姐,瞿尚書的嫡親孫女兒,剛出了這布莊的門口,你家馬車就駛過來了,濺了一身的泥點子!你看看,這才剛做了幾天的新裙子,就給糟踐成這樣!”
昨日雨剛停,街上沒有什麼積水,但有些地方還有一些溼泥巴。
被馬車的車輪子帶起來,偶爾會濺出幾點。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巧。
馬車到門口,這個姑娘剛好出來,泥點子便碰巧濺到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