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在哪裡,戰場就在哪裡。
正因為這位趙公子對她不屑,對她的一切不感興趣,她才能把話題全都放在他身上。
“哦,那趙公子與亡夫是怎麼認識的?”
何悠悠把剛端上來的茶捧在手裡。
夜裡真冷,手都要僵了。
熱度透過茶杯傳到手上,才讓手稍稍溫暖了些許。
趙長卿垂目:“自小結識,感情甚篤。”
何悠悠啜了一口茶:“趙公子準備在此盤桓幾日?我也好安排下去,讓底下人準備周全,以免慢待了亡夫摯友。”
“過了年再走。”
何悠悠:哈?那不是要住大半個月?
古代都這麼不見外的嗎?
趙長卿似是看懂了她的表情:“我與四郎,不分彼此。四郎在時,我便常常長住,韓家便如我家一般。”
錢管家在側,連連點頭,以示佐證。
何悠悠又看了看院子裡那些人:“這些人也都一起住?”
趙長卿緩緩點頭,冷沉的目光卻一刻未離開何悠悠的臉:“正是,這些都是我的隨從,自然都要和我一起住在這裡。”
何悠悠放下茶杯,為難道:“家裡怕是沒備這麼多糧食。”
她是商人,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無妨,明日我讓他們自去集市採買口糧,勞煩夫人給列個採買單子。”
何悠悠彎起唇角:“好說。”
她又轉向錢管家:“老錢啊,你去安排安排,看看後頭還有沒有空房,騰出幾間來給他們暫住。”
“是。”
何悠悠見他話不多,也不給什麼好臉色,便也不想和他繼續耗下去了:“趙公子,天色不早,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院裡的下人去做。”
趙長卿只簡單地點點頭,就算應了。
說著,便轉身往後院走。
只是,走的卻和何悠悠是同一個方向。
“趙公子要去哪裡?”
“自然是去睡覺。”
“你去後院睡覺?”
“有何不可?”他挑了挑眉。
何悠悠臉現促狹:“你要去的方向可是主人房,難道你要和我睡?”
趙長卿愣了愣,臉色復又平靜,道:“我以前常與四郎抵足而眠,徹夜長談,他的床我睡慣了。”
錢管家悄悄捂臉:你看你說的那是啥?
何悠悠心裡嘀咕:難不成我還是個同妻?
行行行,讓你去緬懷歲月,我走!
“老錢,讓人把我的被褥搬到後院廂房,主人房留給趙公子。”
“……是。”
何悠悠並不介意。
反正她每晚都在自己空間的大別墅裡睡,不和他搶這硬板床。
她扭頭去了廂房,沒過多久就熄燈了。
反正一切都有錢管家打點,當老闆嘛,最重要的是要敢於對下屬放權。
錢管家也沒辜負信任,一直跟著趙長卿進了主人房。
房中一直燃著炭火,棉布簾子放下,便隔絕了外面的寒氣。
趙長卿解下自己的貂裘,交給錢管家掛在一邊。
腳步卻不停,一直在房間裡四處踟躕。
這主人房分內外隔間。
外間陳設沒什麼變化,桌椅坐榻都是當初的模樣。
裡間……
竟也沒變。
床邊的桌上,豎著一面銅鏡,那是早就有的,並不是新添置的物件。
銅鏡旁,空無一物。
連個妝匣都沒有。
女人慣常使用的胭脂水粉,首飾簪花,一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