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一句話,就把案子給翻了,這不像話。
但是,二皇子提的這個線索,倒是給他們提了個醒兒。
從這個角度再去審審。
多派幾個人,深入調查一下犯人的生活軌跡,平時出入的場所,結交的人物,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劉尚書忙不迭地逃走了。
御書房裡,二皇子還在興致盎然地拉著太子,講述自己逛青樓的故事呢。
“沒去青樓之前,嬸嬸他們騙我,說青樓就是聽曲兒的地方,哼,他們以為我們小孩兒不懂,這麼好矇騙的麼?我可聰明著呢……”
趙長衡聽到這句,心裡咯噔一下子:難道你懂?你是咋懂的?誰教的?信不信我neng死他?
太子趙文禕猶疑著問:“那你去了之後,懂了?”
趙文祺自信地點點頭:“嗯!青樓明明是喝酒唸詩的地方,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唸詩,唸詩念得最好的就能得賞,不會念的還要被罰。”
“啊,挺好……挺好。”
“好啥啊?唉,在宮裡要背詩,出去玩還要背詩。最討厭背詩了,再也不去了。”二皇子悶悶地說,“哥,那種地方,也只有你這種愛讀書的人才喜歡。”
太子:……
天子:……
多年之後,史書或許有記載:正光二年,二皇子青樓夢斷於冀州。
但是這件事,趙長衡絕不能輕易地翻篇。
他得查。
送走倆兒子,趙長衡馬上就吩咐了內侍。
“二皇子去冀州,都帶了哪些人?一個不漏,統統給我帶過來。”
“是。”
陪著二皇子去冀州的,是秦銘為首的一幫子大內高手。
他們被叫到御書房門外等候,領頭的秦銘,第一個進去。
秦銘進房就跪,不敢直視天子容顏。
但他是高手。
輕而易舉,就察覺到今天陛下的氣息不對。
平靜的語氣下,暗潮洶湧。
“二皇子什麼時候去的青樓?誰帶著去的?詳細道來,不可遺漏分毫。”
“是。”秦銘恭敬應道。
二皇子當然是被何悠悠帶著去的。
初夏時節,正趕上冀州青樓行業“評花榜”的盛大活動。
這可是業界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各家青樓都卯足勁兒地上節目,就是為了吸引有錢的榜一大哥們給自家的花魁砸錢刷票。
每家的花魁都坐著花車出來遊街,吸引風流子弟惠顧。
晚上回到樓裡,還輪著番兒地在一樓喝花酒的大堂裡表演自己的特長才藝。
唱曲兒的唱曲兒,跳舞的跳舞,無比熱鬧。
這場活動足足持續了半個月之久。
各個青樓之間,明爭暗鬥,這家請了名滿天下的大才子來捧場,那家全場酒水打八折來引客。
到處都是瀰漫著硝煙的戰場。
商戰的戰。
何悠悠:哪兒有商戰哪兒有我。
她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來了,急不可待地要去研究古代青樓這個行業的商業模式。
還拉著韓文正這個青樓行業退役選手一起去,為她提供獨家角度的內幕資訊。
這叫專業顧問。
眼瞅著他倆熱熱鬧鬧地要出門,趙文祺哪兒受得了一個人被扔在家裡?
也嗷嗷叫著非要跟著去。
何悠悠大手一揮:“去,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