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討論國事,那邊趙文祺已經抱著奏章,出溜到榻上去了。
翻了個身,睡得口水直流。
太子趙文禕悄聲道:“父皇,我去叫醒二弟吧。”
趙長衡嘆了口氣:“唉,算了,讓他睡去吧,醒了,咱倆更累。”
他雖身為天子,內心卻仍是一個心軟的父親。
正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內侍進來稟報,刑部尚書劉世禮求見。
“宣。”
刑部尚書親自來御書房,罕見。
按大乾的常例,六部有事啟奏,要麼,在早朝上奏稟,要麼透過政事堂遞奏章,等著被皇帝召見。
直接進宮到御書房來找皇帝,八成都是有大事,急事,要事。
“劉愛卿突然來御書房找朕,有急事?”
劉世禮跪在地上:“臣劉世禮,有要事啟奏。”
許是在刑部幹久了,這位劉尚書特別有氣勢,說起話來聲如洪鐘。
硬是吵醒了榻上的趙文祺。
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半坐起來。
“愛卿平身,有何要事,儘管說來。”
劉世禮起身,將手裡的一張紙和一份卷宗呈上來。
“陛下,刑部接到人舉報,說京城有人聚朋結黨,私設官僚,有謀反大逆之嫌。”
謀反大逆,是大罪。
按大乾律,謀逆罪,不但要首從皆斬,還要株連九族。
不得不重視,但是也不能輕易定罪。
所謂“法中求仁”,歷朝歷代都講究“慎刑”。
重大的死刑案件必須奏報朝廷,得到皇帝的批准。
這種誅九族的案子,牽扯的是少則幾十,多則上百的人命,刑部更是不敢輕下結論,妄下斷言。
趙長衡神色凝重。
“劉愛卿可有掌握人犯謀反的證據?”
“陛下您請看……”
劉世禮上前,將他剛才呈上來的那張紙展開。
只見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部官職,和人名。
“人犯交到刑部之前,已經刑訊過,人犯招認,這張紙上的官名和人名都是他寫的。”
私設官僚……
這差不多已經坐實了。
趙長衡心裡還有些不踏實。
他這是第一年當皇帝,這突然就遇上這麼大一個案子,還牽涉到這麼多人命,他也不敢結案得太過草率。
正猶豫呢,突然腳底下傳來一個聲音。
“父皇,給我看看。”
只見小人兒二皇子仰著頭,伸著手,趁他一個沒注意,從御書案上,把那張紙給扯下去了。
唉……
劉世禮見了,心裡也著急,急忙蹲下去。
“二皇子,使不得,這紙可不是玩兒的。”
想搶,又不敢,生怕把關鍵證物給弄爛了。
僵持中,聽見二皇子又說:“這個不是謀逆,這是人家在青樓裡玩耍時,寫了來,哄那些妓女倌人們玩兒呢。”
趙長衡愕然:“你怎麼知道?”
二皇子:“我去過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