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盡數重罰。”
王氏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低聲應了好,示意康王世子與她一同退下,順便帶走了在場伺候的所有婆子丫鬟。世子妃轉過身來目光沉沉地看著張儀端,低聲道:“三弟,如今府中只有你一個成年男丁……”
莫非也不讓他旁聽?張儀端忙道:“嫂嫂放心,我都知曉,早已安排下去加強人手巡邏。待這邊事了,我再親自帶隊,絕不會出岔子。”
他既如此說了,世子妃也沒其他話好講,便看向許櫻哥道:“三弟妹辛苦了。”
“為家中盡綿薄之力。怎能道辛苦。”許櫻哥低聲把自己所知的情況說了一遍:“……臨走時,家父讓咱們吃齋唸佛求乞皇后娘娘早日康復。”
崔湜若有所思,世子妃則有些急怒上火,她想要的是一個強有力的保證和許諾,而不是這樣似是而非的一句話。因見許櫻哥神態安靜平和,由不得只恨自己沒有這樣強有力的後援。她的孃家,聲勢烜赫,卻遠在西邊,在當地隻手遮天,在上京城中卻必須比尋常公侯大臣之家還要謹慎低調小心。便是再如何。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不然她何至於如此無措?更何況,這麼多年,她的根早已紮在了康王府。
崔湜適時出聲:“既然侯爺這樣說,那我們便依言而行。”
世子妃急速抬頭看向崔湜,同時將所有的負面情緒統統收起,試圖捕捉到自己錯漏了的資訊。以便儘快跟上崔湜的思路。崔湜似是知她所想,微笑著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做兒女的。求乞父母親長壽安康,那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事,哪裡又顧得上去多想呢?”
世子妃默了片刻,吩咐張儀端:“四弟,讓府中眾人沐浴更衣,設香案,誠心誠意替皇后娘娘祈福。但凡是需要用到的事物,統統不要吝嗇。”想了想。又道:“自今夜起,全府茹素。”
張儀端一心還想留下來再聽聽關鍵部分,聞言也只得先退出去安排。許櫻哥見世子妃神色不是很好看,猜她大概對自己帶回來的訊息不太滿意,又猜她大概與崔湜還有話要講,不等世子妃開口趕人便主動道:“我也回去沐浴更衣,設香案,替皇后娘娘禱祝。”
世子妃點了點頭,待許櫻哥走遠,豁出去似地道:“先生,要不你再跑一趟忠信候府?”
崔湜有些訝然,隨即溫言道:“許侯爺不是讓三奶奶回來了麼?我們只要等待就是了。”既然許衡能放心讓許櫻哥回來,那便是心中有數並且會有行動,不然那般護犢子和老謀深算之人,又怎會讓許櫻哥回到這龍潭虎穴中來?
世子妃心中不甘,繼續道:“可是他什麼都沒說,迄今為止也看不見有任何動靜,要是錯失了先手可怎麼辦?王爺他們還都在宮裡頭。”還有就是,許櫻哥辦事,她不放心。
崔湜聽到這裡,由不得有些嘆息。世子妃再精明能幹,經過的事情還是太少了些,有些事情只能看結果而不能看過程,許衡那老狐狸便是要做什麼,又如何會輕易說出來?乃嘆道:“許侯爺為兩朝元老,多年榮寵不減,他若不肯動,誰能讓他動?他憑什麼要幫我們?因為是兒女親家。王爺和世子不在,府中並無有分量的人能說出有分量的話,三奶奶去了都不能,在下去更不能。既然公主殿下相信他,我們便只能相信。”
世子妃有些艱難地深深吸了口氣,強撐出笑臉對著崔湜深深一禮:“府中老幼,全要依託先生了。”
一彎新月從雲層裡探出頭來,微風吹過樹梢,發出極細微的“沙沙”聲,許櫻哥低垂著頭,快步走在康王府曲折安靜的小道上。要問她怕不怕,她自然是怕的,她不喜歡顛沛流離,朝不保夕,更不喜歡這種隨時命懸一線,完全沒有安全感的生活。但生於亂世,她想她還該感謝老天,和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