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利落褪下了鐲子,塞到香嬤嬤的手裡道:“這鐲子,就當是我孝敬你老人家。這些年,若不是你一心庇佑,哪有我的活路啊?”
如果剛才香嬤嬤對琴姨娘還有幾分怨氣,如今這份怨氣就消散了,眉開眼笑道:“姨娘,瞧你這話說的,做奴才的,伺候主子那是天經地義的。”
好一句天經地義,剛才自己求了半日,她可曾應了半句?如今鐲子到手,就跟自己說這些沒影的事情,真真是可恨。“嬤嬤,我這肚子裡頭的那塊肉,你說該怎麼辦?”不是沒有想過買墮胎藥進來,可外頭的那些藥材都是要去廚房煮,何況,進府的東西都要搜查,若是被人看出了問題,豈不是把這麼大的把柄遞給了宋氏麼?
香嬤嬤瞄了一眼琴姨娘的肚子,現在還沒有顯懷,可見日子還不久,如今墮胎,是最適宜的時候。不過,這墮胎可不比其他事情,是有危險的,難道琴姨娘肯賭麼?“你可知道,墮胎下去,也許會要了母親的命也不一定。”
琴姨娘聽了這話,臉色蒼白,她只想到懷著孩子的危險,卻忘記算計了墮胎的危險性。不過,她可以不墮麼?自然是不可以,一旦蘇銳知曉了,她的下場是什麼,蘇銳不說,琴姨娘也猜到了,於是她道:“還請嬤嬤搭救。”
真當自己是神仙麼?香嬤嬤吸了吸一口氣,最後道:“這事,可不是奴婢能打包票的事情,萬一真出了錯,你豈不是怨恨奴婢?”
琴姨娘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香嬤嬤的意思,就是說,這事情一定是有危險的,要不要墮,就看自己怎麼思量。咬了下唇,琴姨娘才堅定道:“墮。”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萬一被蘇銳知道了,這下場比墮胎還慘幾倍。
香嬤嬤卻畏畏縮縮道:“萬一被太太知曉了,奴婢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說著話的同時,香嬤嬤還望向了琴姨娘頭上的金簪。那都是足金打造的,拿出去換,也夠自己花用好多日子,一想到日後有大把銀子花,香嬤嬤的心裡劃過一絲竊喜。
琴姨娘哪裡不明白的,當機立斷抽下金簪道:“嬤嬤,就請你看在二老爺的份上,幫我一回吧。要知道,這肚子裡可是二老爺的骨肉來著。”
香嬤嬤睨了一眼肚子,心中冷笑,不過是個孽障而已,真以為是懷了寶貝麼?墮胎藥下去,就是一灘血水,連根骨頭都沒有。“唉,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要是來準了,日後也是千嬌萬寵的小主子呢。”
這話戳中了琴姨娘心底最軟弱的一角,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不得不殺死,對琴姨娘來說,這比捅了她一刀還難受。
見琴姨娘面色灰暗,香嬤嬤的心裡有了報復的痛快,才緩緩從懷裡拿出兩包藥道:“諾,這藥是分兩包的,就是預防有人看出名堂。若是有人問起你是什麼東西,你儘管說是女人補身的藥來著。”
“可這藥怎麼用?”抓著兩包藥,琴姨娘陷入了糾結中。
“這紅色絲線的一包,先倒一半在水裡,然後拌勻了喝進去,等到半夜的時候,你再起身倒黑線的那一包,要全部倒進水裡拌勻了喝下去,最後再喝剩下的這半包,要連著喝下去,不能斷。”香嬤嬤面無表情道,“你可別弄錯了,要是弄錯先後,是要出人命的。”
琴姨娘哪敢掉以輕心,反覆在嘴裡唸叨著。香嬤嬤的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然後甩手走人了。——
躲在一旁偷聽的寧嬤嬤心寒,這分明是要琴姨娘去死,自己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可想到宋氏的交代,寧嬤嬤卻步了,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就這樣死吧,至少帶著孩子一起走,也比孤單上路來的強一點。
寧嬤嬤見香嬤嬤走了一大段路,這才悄悄跟了上去,她十分懷疑香嬤嬤藥的來源,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弄了進來,現在跟著去,就是想搞清楚這件事。要不然的話,日後有人利用這個空隙,下毒暗害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