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蘇銳就睜開眼睛,看著床前的女兒,蘇銳無力喊道:“姐兒,你過來。”
蘇銳的聲音是如此蒼白無力,聽到蘇絳唇耳朵裡,是如此的心酸與悲痛,她快步上前,抓住父親的手道:“爹,我在這。”
蘇銳摸了摸女兒的頭,然後道:“以後,爹要是不在了,你得堅強點,撐起這個家,知道麼?”
蘇絳唇聽到這句話,眼眶立即紅了,這是交代身後事,分明是沒有求生的意志。於是蘇絳唇跪下,淚流滿面道:“爹,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女兒和弟弟就沒有活路了。你在這裡護著我們的時候,那些人還想著要置我們於死地,你若是…”
蘇絳唇眼裡滾下的淚珠,燙了蘇銳的手背,他無力垂下頭,閉上了眼眸,他何嘗不想著活下去,看著子孫光耀門楣,可是,他若是活下去,萍姨娘和趙老太太豈能放過宋氏?宋氏的罪行一旦公佈了,就沒有活路,眼睜睜看著結髮妻子死去或者被休棄,蘇銳不忍心去看,可若是昧著良心,將這件事強行壓下去,且不說還會東窗事發,他自己也會受著良心的折磨,橫豎怎麼做都是錯,倒不如他一死了之,將這件事帶到棺材裡去算了。
“爹。”蘇絳唇撫摸著父親長著厚厚繭的手心道:“她們要的不止是母親的命,還有我們的命啊,你知道麼?”
蘇銳渾身一震,然後抬眼望著女兒,只見女兒哭紅的眼眶裡透著一絲光亮,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的心扉。“爹,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怎能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胡亂信了?娘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曉得麼?你若是就這樣撒手而去,那些人豈會善罷甘休?指不定還得給娘添上罪名,到那個時候,我們姊弟幾個,難道還能鬥得過那些餓狼虎豹麼?別忘了,族長還是生病之中,若是你在,他自然要病沒,長老自然不敢對我們蘇家如何。可若是你…”
說到這裡,蘇絳唇又哭起來,“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們幾個子女的,在這世上受苦受罪麼?”
蘇絳唇這番話,確定激起了蘇銳求生的意志,一想到自己生死不明,已經有人要逼死自己的子女和妻子,如果他真的死了,後果是什麼樣,已經是不用想也知道了。再想想蘇絳唇的話,蘇銳又覺得女兒說的十分在理,宋氏是何人?怎麼可能會做下這等滔天禍事?
蘇絳唇從宋氏的院子出來的時候,蘇銳已經喝下了藥,並吃了一點粥,精神也恢復了不少——
回到了屋子裡,蘇絳唇就把珍珠喚來:“你出府一趟,找你哥哥去,要快點,若是有人問起什麼,就說是買珍珠粉給小姐定驚,旁的話,一概不許多說。”說完,蘇絳唇就打發珍珠走了。
珍珠一走,紫玉也進屋了,對蘇絳唇道:“趙老太太是關著門跟老爺說話的,那些人都沒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只是說,常嬤嬤在屋子裡呆了一會,然後就被趙老太太按貴客的等級招待著。萍姨娘那裡,聽粗使的丫鬟說,隱約聽到香嬤嬤的聲音,好像說著什麼毒死老太太之類的,確切的話,也沒有打聽到。”
蘇絳唇在聽紫玉說話的時候,手裡正端著官窯青花纏枝蓮紋茶盅,一聽到老太太,毒死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她的茶盅就掉落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紫玉見狀,連忙撲上前檢視蘇絳唇的衫裙,蘇絳唇輕輕隔開了紫玉的手,對紫玉道:“不礙事,你把這碎片掃一掃。”
紫玉聽到蘇絳唇的吩咐,立即小碎步跑了出去,蘇絳唇彎腰拾起一塊茶盅碎片,稍微一用力,就割傷了手心,那血順著手心的紋路流了下來,異常的詭異。
她的雙眸裡露出一絲紅色的光芒,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這些年,她一直都不想多造殺孽,可惜的是人家偏偏不領她的情。這樣也好,反正在內宅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不用多少慈悲心腸。將滴滴鮮血裝到瓶子裡去,蘇絳唇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