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相隔五個大城,氣候卻有著天壤之別。進入冥都後,雖然下著小雨,卻屬於秋雨綿綿的淡淡涼意,並不似闌州那般寒冷徹骨。
這一路來,水映月都沒開口說話,夜冥也沒勉強她,只是每隔四個時辰,都會給她端來一碗粘糊糊的東西讓她喝下。
雖然她看不到那是什麼東西,但是她能聞得到。
那是一碗血!人血!夜冥的血!
剛開始,她怎麼也不肯喝,只是固執的別過頭。沒想到夜冥卻是非常的火大,把自己的血含到嘴中,然後口對口的硬是給她灌下。
她不明白夜冥為什麼會這樣做,她也不想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做,她只是有些殘酷的想著:喝吧,喝吧,就像吸血鬼一樣,看他還有多少血夠她喝。就這樣想著,居然會露出殘忍的笑容。
難道當自己陷入不幸的時候,也會想著把別人拉入不幸?
這個想法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何時,她也變得如此瘋狂如此極端了?就因為自己失明?就因為白若隱扔下了她?就因為花妖不在身邊?
不願多想,不願探究,她就那樣靠在夜冥的懷中沉沉的睡著,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的睡著。
她做了好多夢,夢中都是黑色的一片。有人在談話,有人在嬉笑,有人在吵架,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叱責,還有汽車喇叭的聲音,電視裡新聞聯播的聲音,MP3裡流行歌曲的聲音……這些聲音就像魔鬼的音符般嘲笑著她:看不到吧!看不到吧!看不到吧……
她想逃,卻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她拼命的捂住耳朵,她放聲大叫……這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爬起來把頭埋在膝蓋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頭。她害怕,害怕再次聽到那些恐怖的聲音……
突然,她聽到了瀑布拍打在石頭上的聲音,小溪水緩緩流淌的聲音,還有空靈又優美的笛聲,那麼柔和,那麼溫暖,輕輕的包圍著她,輕輕的撫摩著她。
她的心就逐漸的平靜下來……
在馬車進入吞日王朝皇宮的時候,突然從馬車裡傳出清甜的歌聲: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不去想,他們擁有美麗的太陽;我看見,每天的夕陽也會有變化。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給我希望……”
夜冥看著懷中面帶笑容的女子,眼中竟然閃出點點淚光,嘴角也勾起了邪美的笑容。
他知道,月兒回來了……——
偶是振作的分割線——
瞎子怎麼了?瞎子還不是一樣可以把皇宮搞得雞飛狗跳?
夜冥頭疼的看著他向以為傲的大內侍衛們被某女子整得暈頭轉向,又不好開口阻止。因為他不知道他哪根筋突然搭錯了,居然答應某女子絕不干涉她的一切“娛樂活動”。
現在可好了,昨天是“宮女選美大賽”,雖然某女子看不到,卻硬把他拉來當“評委”。面對下面一大群打扮誇張,還不時對他拋眉眼的宮女們,他連廢除宮女制度的心都有了。
前天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不知道她從哪裡找來的一堆希奇古怪的問題來問他的妃子們,居然好死不死的信口答應,答對最多的那個妃子,當晚上可以得到他的“寵幸”。他可不可以廢除後宮制度?
還有上前天,她讓他找人幫她做了把二胡,她就坐在亭子裡陶醉的拉了起來,還“榮幸”的邀請他當第一聽眾。她拉的哪是什麼優美的曲子啊,比烏鴉的哭聲還難聽。而他,還不得不扔下一大堆奏摺陪她在這裡慘遭魔音的荼毒。
對了,她好象還說了一句,她要成為什麼瞎子阿丙二代,而她拉的曲子就叫《二泉映月》。天,他是第一次覺得她的名字居然會如此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