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睹狀,急急躍了過去,道:“小官人……”
華天虹沉聲道:“我沒事。”濃眉一軒,肅然道:“燕山一怪,今日一戰,你自料勝負如何?”
燕山一怪緩緩睜開雙目,冷然道:“老夫早已講過,今日一戰並無把握。”他語音微頓,敞聲一笑,接道:“華元青名動江湖,老夫對他卻不心服,你年紀輕輕,智勇雙全,倒是超邁先祖,老夫不是等閒之人,你有話直講,不必轉彎抹角。”
華天虹漠然無動,淡淡地道:“你說勝則緊追,敗則遁走,既然留連不去,想是尚有絕藝未及施展,還想再定一次高下?”
燕山一怪目光一閃,朝另;形態猥瑣之人瞥了一眼,嘿嘿冷笑,道:“你若有心增長見識,老夫何妨與你主僕二人再走幾招。”
忽聽華雲憤然道:“小棺人,何必與老怪物囉嗦,主人之仇豈可不報,拼個生死存亡便了!”
華天虹暗暗一嘆,忖道:哪有這麼輕鬆,死了他燕山一怪不打緊,我若短命,娘怎麼辦?尚有那多邪惡之輩逍遙法外,任其橫行一世,豈不大冤枉了。哼哼,他們武功增進得慢,只要我的武功迎頭趕上,留著,總賬一次清算,未始不佔便宜。轉念之下,朝燕山一怪緩緩說道:“天下無不解之仇、先父一世行仁,至死不悔,華天虹仰體父祖之意給你留一條退路燕山一怪雙眼一翻,道:”哼!老夫何人,要你留什麼退路?“
華天虹淡淡地道:“你的武功雖然了得,卻難以勝過我主僕二人,今日你孤掌難鳴,再打下去,縱然勝了,也無法生離此地,依我之見,你就此退走,從今以後不問江湖是非,林泉優遊,摩姿歲月,我華家的人絕不前去找你。”
忽聽天辰子哈哈一笑,道:“華天虹,你大自負了!”
華天虹目光一轉,沉聲道,“華某未曾見過貴教的教主,倘若通天教下全是道長這種鼠首兩端之人,華某敢說一句,‘江湖三大’之中,通大教最先滅亡,絕無僥倖可言。”
天辰子手拂銀髯,呵呵一陣大笑,道:“天意難測。也許剛好相反,通天教遍行天下,萬世流傳,那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華天虹冷嗤一聲,懶得與他多言,目光一轉,朝燕山一怪望了過去。
燕山一怪捱了一指,雖未點中穴道,受傷亦是不輕,今夜一戰凶多吉少,他豈有看不出的道理,只是這一戰的兩個對手,武功以華云為高,正主子卻是後生小輩的華天虹,就此認輸敗退,傳出江湖,顏面實在難堪。
他盛名在外,眾目睽睽之下無法下臺,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勒起衣袖,由臂上退下一個烏光閃閃,大如飯碗,粗若拇指的手鍋,託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北滇會上,老夫也未曾動用兵器……”
華天虹截口道:“那時你們以多勝少,今日卻要以少勝多,動用兵器,乃是理所當然的事。”
燕山一怪微微一笑,道:“三十年未曾動用,手法也生疏了,你先進招吧!”
華天虹見他左手四指套住那烏光閃閃的手鍋,以手握拳,橫臂當胸,右手依舊空空如也,看來仍是施展掌法,不禁暗暗稱奇,想道:奇門兵器也聽說過,卻未同說過,手鐲也能對敵,而且由這種絕頂高手使用。
心念微轉,抱定見怪不怪的主意,朝華雲微一示意,二人雙雙撲了過去!
展眼間,激戰又起!
此番惡戰,較先時又自不同,華天虹知道自己功力不夠,“蚩尤七解”不能使用,因之凝神一志,全力施展劍法,燕山一怪那烏光閃閃的手錫果有出人意表的妙用,揮灑之間,烏光閃掣,縱橫密佈,交織如幕,瞧那招式,既似龍虎鋼環,又似護手圈,有時一拳揮出,又似根本沒東西在手,華天虹鐵劍襲去,燕山一怪掄拳便撞,將那又粗又重的鐵劍,視若無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