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舟灼灼目光之下,是在沒有辦法遮掩過去,只得一咬牙,“這招便是這般,叫……叫紅豆春枝。”
俞蓮舟聽得,不由一愣,隨即片刻間便明白過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原來她彼時便那般徒然緊張,竟是因為此事。而原來她的心思,卻從那般時候,甚至更早便有了。
俞蓮舟看著沈浣些微窘迫不敢看他的目光的模樣,心中熱燙,也不言明,思索片刻,將瀝泉槍塞給沈浣,自己拿過她手中那本是自己的長劍,沉聲同她道:“你且來攻我,便用這招‘紅豆春枝’。”
沈浣猛地一愣,不由近似討饒,“二哥,我……我錯了便是……”
俞蓮舟卻是笑了,只搖頭道:“你且用這招來攻我。”
沈浣無法,手中長槍翻轉,硬著頭皮一劈一劃攻向俞蓮舟。誰知俞蓮舟長劍無聲起手,腕底半壓半打,劍尖由下往上貼著槍桿直削上去。沈浣變招極快,連忙鬆手,一個轉身以左手撈住槍頂。未承想這手剛著了槍桿,俞蓮舟劍勢往下一震,內力到處,沈浣勁道被制,被俞蓮舟扣死,再難挪動。
沈浣未成想俞蓮舟卻是轉眼便想到了這一招的破解之法,不由一愣,隨即武者天性使然,問道:“這是什麼招數?”
俞蓮舟卻是笑道:“此乃是武當劍法,至於是什麼招式,以後再告訴你罷。你只看清楚,記得這一招便是了。”
沈浣雖莫名其妙俞蓮舟緣何不答,然則招式精妙,當即接過俞蓮舟長劍,演練起來。
俞蓮舟在一旁看著,時而出言點撥兩句,卻是難得的笑意分明。那一招的確是武當劍法,卻有個頗是雅緻的名字:葉深連理。
閒看葉深連理度,莫負紅豆落春枝。
正當此時,忽聽得門口一陣喧譁,隨即狄行與一名明王的庭下侍衛急速而來,那侍衛躬身道:“稟元帥,陛下剛剛頒旨,要您火速進宮。”
沈浣見得那侍衛當真是劉福通最精幹的侍衛,神色一斂,似是已料到了什麼,抬頭問狄行道:“何事?”
“陛下方才下詔,外任駐軍並集毫州親軍,和同蕭帥麾下人馬,共計一百萬,以將軍為帥,下月十六,出兵北伐。”
番外 相思相見知何日-阿瑜
夜深人靜,城南青石板路上驀然響起急促而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卻是一隊士兵疾奔而來。為首一名武將戎裝在身,護送著一輛馬車急往毫州城中最有名的藥鋪玉杏堂而去。此時已是三更時分,玉杏堂早便打烊,掌櫃夥計都已睡下。聽得乒乒乓乓的敲門聲大做,那夥計不耐煩的前去開門,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皺眉道:“誰呀?!怎麼不早點來?已經打……烊……”待他看清門口之人,哐噹一聲手中的油燈掉落在地,未說完的話被生生的嚥了回去。但見門口三百精兵兩列排開,鐵甲長槍殺氣凜冽,仿如三百煞神一般矗在門口長街之上。而當先一名武將劍眉星目,身形高瘦,玄甲披肩,高出那夥計兩頭,俯下身來,一雙虎目正皺眉盯著他,開口沉聲問道:“你們掌櫃的在不在?”
夥計被這三百人氣勢生生逼得哆嗦,結結巴巴叫道:“掌、掌櫃的……”說著跐溜一下向後堂溜去。
片刻功夫,一個身形頗胖的中年男子著著中衣,一邊疾奔一邊套外袍,氣喘吁吁的往門口跑來,“軍、軍爺……”他聽小二說得門口竟有三百精兵鐵騎圍了自己藥鋪,冷汗立時便下了來。連忙趕到前廳一看,卻是不由一怔。但見夥計口中那個仿如煞神一般的高大將領,卻是正小心翼翼的將門外馬車的車簾拉開,扶了一個女子出來。馬車頗高,女子剛要往下探腳,高大武將連忙伸手,以掌做凳托住她右足,平平穩穩扶她下地。待得那女子一抬頭,掌櫃的見了,呼吸一窒。女子美得令人驚歎,眉如遠山,口如朱丹,鬢如堆雲,眉眼之間風流嫵媚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