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連夜行軍……
眾人都覺從山崖上來後,漢王雖容色肅冷,但總算是正常了。可是姜樺卻覺著,王爺這幾日情緒極其異樣,不但陰沉得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入夜後,還將那襲獨孤王妃親手做的玄底金邊戰袍拿出來,看了又看,然後好好疊了,再收起來。入住驛站時,那突厥公主曾企圖勾引王爺,也被王爺怒趕而出,再不敢生事。
王爺真事很不正常啊……
而此時,冢宰卻是隨了裴二孃興高采烈的在各大山賊寨頭一路吃喝,狠狠過了一把落草為寇的豪邁癮頭,喬裝打扮的行了半月,順利的到了關中,投奔了他那三堂叔獨孤旦……
獨孤旦也已聽先行前來投奔的風戍一眾說了那都城廢后的變故,怕侄子被牽連出事,正準備整兵前往都城,營救那水生火熱中的可憐侄子。
而眼下見到這侄子鮮活的前來投奔,自然很是高興,不但因著這侄子此前在都城的一番真誠相護,也因他此前吃了侄子給他求來的藥方,竟是先後讓兩個妾室都懷了身孕。
心下是早就打算要好好感謝一下這個如同他福星一般的侄子。
獨孤旦不但清掃出最好的別苑安頓這侄子,還送來了好幾個美貌的侍婢,嚇得冢宰連連後退,以端肅之狀,嚴辭拒絕。
獨孤旦也不勉強,只是嘻嘻哈哈的指了指密切跟在冢宰身後,風戍他們那十八個魁偉精壯的勇士,拍拍侄子的小瘦肩膀,大笑道“侄子莫不是喜歡他們?其實,這也是無妨的!”
惹得風戍一眾容色如霞,主公那般姿容絕世,脾性溫和,若主公真有需要,為他斷袖那也是無妨的……
困窘得冢宰呲了呲牙,瞥著那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線,髯須大顫的三堂叔,道“快想法打聽打聽雨哥哥和我那姑母的下落!”
此言一出,風戍忙回稟道“卑職們已打聽過了,秦蕪雨救了那皇后去了夏州投奔了淝將軍!”
淝將軍?
冢宰一愣,說的該是她那五堂叔獨孤淝,記得父親曾說,那獨孤淝心術不正,又才能虛蕪,
所以,便只給了個小小的都尉之職,領的也只獨孤家最弱的兩千兵馬,守於夏州。
可這獨孤淝卻對他那個做皇后的堂姐頗為恭敬,這些年來,每年皇后生辰都會送上厚禮,恭敬之情遠超其他獨孤族人。難怪那姑母會去投靠他。
冢宰噓了口氣,吃了幾口糕點,道“有雨哥哥看著,定也不會出事!”
卻見風戍卻略有難色,似有些欲言有止,忍不得催促“有話就說啊!”
風戍便是一臉難色的道出,近日還打聽到,秦蕪雨調走了楚國公此前駐壓在丹州等地的一萬兵馬!而獨孤流薴便就杖著這批兵馬叫囂著要刀都拿不起的侄子將獨孤家掌事之位交給獨孤淝……
沒想到獨孤家掌事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差事也有人惦記,冢宰頓是被剛入口的糕點嗆了又嗆,灌下大半碗湯水才順了口氣,道“雨哥哥一向怕獨孤家會內訌,眼下如何會同意我那姑母這等主意?”
此問頓讓風戍容色更加糾結,低頭不願言語,許久才擠出幾字“那毒婦是秦蕪雨救命恩人嘛!怪不得他!”
冢宰知這風戍在她面前,歷來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可眼下這番情態,擺明是有什麼秦將軍不可告人的秘密。
冢宰不由細細回想,這些年每遇到那姑母時,秦將軍的反應都很詭異,忽有了大膽的猜測,那姑母莫不就是秦將軍一直不願娶妻的緣由?
此番猜測一出,冢宰真是覺著石破天驚,世事驚人啊。
可轉念一想,秦將軍的命是那姑母救回的,情愫早生,倒也並不稀奇,能從小戀慕到大,倒也真是長情,很像秦將軍那死心眼的性子,不由還生起了幾分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