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寧幾乎不說太師府的事,盈盼蘭心惠質便從來不問,於是知道得不多。
目送凱旋的隊伍在歡呼掌聲中走遠,她才心滿意足地回過頭:“請問姑娘是?”
任惜忙摘下面紗,介紹了下自己。
“原來是妹……你啊!”盈盼笑著點頭。
到底是任寧同父異母的庶妹,她沒有拒人千里之外。
且俗話說長嫂如母,盈盼便和顏悅色地聊了幾句,邀請任惜以後上門作客,這才高高興興地帶著吉祥回了家。
凱旋的隊伍進了城,去太廟祭過天、向皇帝獻了俘,如果宮中不設宴,任寧差不多就能回家。
她得先回去弄頓好吃的。
任惜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身後的秋桔急了,小聲地提醒:“姑娘,過些日子你就要及笄了。”
任惜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
去年三月,秋桔以她口吻寫了封信,身在巖陲要塞的任寧因此特意請假。如今任惜馬上及笄,她卻沒有勇氣再開口邀請。
朱雀大街上,任寧等人繼續在百姓的歡呼尖叫和鼓掌中往皇城而去。
哼!
路邊的登高樓上,傳出不屑的冷哼。
“聖人有云,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群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而已。有什麼好吹捧的。”
“如果沒有朝中的治世能臣替帝國攢下這麼大一份基業,他們拿什麼去打仗!”
孫冶刷地開啟扇子遮住嘴,回過頭笑道:“池兄,你說是吧?”
瞧了一眼扇子,旁邊的小廝深深地垂下了頭。
孫冶的門牙去年被任寧一招磕飛。現在只要張嘴就影響星紀城的市容,他只好棄了那把鑲滿寶石的長劍,轉而帶把文扇時不時遮擋。
“三公子說的極是。”池中玉神色複雜地點頭。
狀元郎年幼喪父,家境貧寒;十年苦讀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三天下來,紙醉金迷到處奉迎的生活,池中玉也不禁有些迷醉。
此時聽到外面一陣勝似一陣的尖叫和掌聲,看著視窗姑娘們連綿撒落的花瓣,一切的一切似乎比三天前他狀元遊街時還要熱烈。
池中玉心裡便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用理會那些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傢伙。”孫冶大咧咧地坐下來:“都說腹中書萬卷,身外酒千杯。來,咱們繼續喝酒。”
“三十兩銀子一罈的琥珀濃,味道還不錯吧。”
池中玉嘆了口氣。
帝都物價高昂,普通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花銷也只要十幾兩銀子,而他們面前就擺了三壇這樣的灑。可以說一頓就喝掉百姓們幾年的生活費。
挪了挪造型精緻的酒罈,他不得不感概:“確實是好酒。”
“每次品嚐都給人不同的味道。仿似有著千變萬化性格的妙齡女子,時而瘋狂,時而詩意;時而含羞,時而嬌媚……”
孫冶耐著性子聽完。
他哈哈大笑:“不愧是狀元郎,連酒都能品出這麼多味道。對我孫三來說,就一句話:這酒值這個價。”
呵呵。
池中玉目光閃爍,努力擠出笑容應和。
中了狀元,一個翰林院修撰跑不了。但如果想繼續高升,還是得先找棵大樹。
眼前的孫冶背後是承恩伯府以及皇后娘娘,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任寧不知高升樓上的情況,認認真真地作好自己的本份。
準備撐燈時分,繁瑣的凱旋之禮終於結束。
宮裡以天色將晚、路途遙遠、將士疲憊為由並沒有設宴。
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得知後,雙雙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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