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小達所說的村鎮,確切的說,我連一戶農家也未發現。
天已經要接近全暗,我突然發現前方有一絲微光。
這個距離看上去只是如豆的一點跳躍的光芒,卻讓我不由自主安下心來。
我向著那個方向,加快了腳步。
光亮的周圍的輪廓已經慢慢浮現出來,看起來那是一個破舊的山神廟。
既然有光,那肯定還是有人在吧?
一道冷光突然迎面而來,我不曾防備,險些被擊中。
不過還好在車池時師父一直訓練我躲避的技巧,雖是臨時抱佛腳的行為,但在這個時候,它無疑救了我的性命。
我急忙退後三步,定睛一看,原來來人使的是一把長斧。
我拔出楓月,只恨自己此時沒有黑炎在手。
對方使用重兵器,楓月根本無法抵擋,不過也因為如此,他的速度要慢過我的,也給我以可乘之機。
還不待我攻擊,他下一斧又至,此次我有了防範,往側方一閃,將楓月貼著他的斧柄滑過而並不硬接下這招,一條腿踢向他下盤攻去。
他急忙撤回,腳下一錯,閃開我的攻擊。不過楓月還是將他一縷頭髮削下。
“你是何人?”他擺出防備姿態,警惕的望著我。
這時間我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對方,這是個粗壯的中年漢子,他身上的裝束看上去是那樣眼熟:“你是瑞祁軍沈道文將軍麾下?”
“你如何知道?”他的殺氣頓時弱下許多。
我收回楓月道:“我是十三營校尉楊凡,也是繁城劫後餘生逃出來的。”
他依然將信將疑,直到我掏出沈道文專門給我的令牌——這也是趙仕傑從爻軍那邊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給我取回來的。
他手一鬆,那柄長斧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竟然哽咽起來。
我不知我的舉動有什麼突兀之處,難道……沈道文出了什麼意外?
“沈將軍他……他在對抗爻軍之時,被對方連環馬圍攻,已經……殉國了。”這個大長漢子,早已泣不成聲。
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我頓時覺得渾身冰冷。
還是來晚了……如今一來如何是好?
“那三河關情況如何?”我強自鎮靜問道,假如易守難攻的此關一破,再過千嶽關,基本上爻軍就是勢如破竹,攻到天汾也就是遲早的問題。
就像被期待死期的病患,藥物不過是延緩死亡,對於最後的死亡,怎樣也逃脫不了。
眼下瑞祁也正是如此。
沈道文的死亡,加速了這個過程的程序,但無論如何,我依然不願就這樣放棄。
“現在沈將軍的部隊還餘下多少人?”
那漢子用袖口胡亂在臉上擦了一把,正色道:“我們逃出來兄弟大約有一千多人,但現下聚在此處的不過三百餘名,都是承蒙將軍恩德願拼死將將軍屍首搶回的。”
我心頓時一沉,過往聽說過用敵將屍體祭旗,看來沈道文死了也受到如此侮辱。
他口中的連環馬,我依稀有些印象,似是過往看過的書籍中有過描述,我問道:“那連環馬可是將身著帶鉤鐵甲的馬匹騎兵連在一處,然後將人團團圍住,將其絞殺的方法?”
那漢子道:“的確是如此,兄弟們商議許久也不知有什麼解法,嘗試幾次,只是丟了許多人的性命。”
我撥出一口長氣。
如果沒有記錯,這玩意兒並非沒有解法,只要有一隊人在地上以滾動之態前行,用鐮刀一般的彎刀割斷馬匹沒有防備的膝蓋,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陣勢也就隨之而破。
我對他道:“領我去你們目前掌管事務人那處,我有辦法可以對付。”